原本以为再忍一两个月就彻底解放了,不想临了,秦朔又出了问题。
乔舒是在某天早晨突然发现不对劲的,他望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心头莫名浮现慌乱:“先生!”
秦朔脚步一顿,沉默着转头看来。
“先生,你......能陪我一起吃吗?”
稍许停顿后,秦朔走回来,听话地坐到乔舒身边,熟练地接过他手里的餐具,把咸饼撕开,热粥吹凉,依次喂给乔舒吃。
这几天秦朔的话越来越少,直到今天,竟是一句话也不说了。
用过早餐,乔舒拽住将要离开的男人,到底是问出:“......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秦朔定定地站在餐桌旁,闻言惊讶地看了乔舒一眼,但他只是轻轻笑了笑,照旧一句话没说,在乔舒头上摸了一把,转身又去收拾桌上的碗筷。
乔舒的猜测成了事实,他手脚都在颤抖,趁着秦朔去了厨房,赶紧找来光脑。
但很可惜,他的简讯没能发出去,秦朔已经回来了。
他温柔地扶起乔舒,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对方的担忧,先是带他去花园走了一小圈,又一起回卧室。
乔舒原本还想顾及他的感受,见状再也呆不住了,当着秦朔的面从光脑里翻找出医生的联系方式,慌慌张张地发去简讯。
在他动作的时候,秦朔愣了愣,转身走到房间一角,从口袋里摸出一支不知放了多久的烟。
医生可能在忙,很长时间都没有接通。
乔舒只好放弃,丟开光脑,转而去看同处一室的alpha。
秦朔不肯说话。
他蹲在墙角,嘴里叼着根未点燃的烟,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乔舒看。
乔舒哄他:“你过来好不好,我想抱你了。”
“不能。”不料秦朔摇头拒绝,“你别闹,我不能离你太近,万一碰到你......”
说着,秦朔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幽暗的灯光下,他只觉得那个鼓起来的孕肚里住了一只小妖怪,随时会破开小o的皮肤,满身鲜血地爬来咬他。
他被自己的想象吓坏了。
“先生,你怎么了......”乔舒久久等不到他的反应,只能自己蹒跚着走过来。
可待他低头一看,只见秦朔满头冷汗,神色惊惧,身体在不断颤抖。
乔舒的声音里带了哭腔,他想抱抱这个浑身散发着孤独绝望的alpha,但鼓起的孕肚让他连弯腰都做不到。
“你别吓我,我想让你抱抱我......秦朔,先生你抱抱我......”
一滴灼热的水珠打在秦朔眼角,他疑惑地抬头,只见一张素净的小脸已经糊满了泪水。
这是谁?有点眼熟......
他站起身,用一种探究的目光打量着乔舒,看过眉眼,划过鼻梁,最后停在那张泛白的薄唇上。
他想起来了,这是他的omega。
秦朔凝神想了想,轻声问:“你想要我抱你?”
终于听见了回应,乔舒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急不可耐地点头:“是,抱抱我,先生你抱抱我......”
宽厚温暖的手臂拥他入怀,乔舒的泪腺瞬间崩开了。
“你怎么了呀,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先生我有点怕......”
“别怕。”秦朔拍了拍他的后背,吝啬地吐出两个字,又恢复了缄默。
他等乔舒哭够了,用力将他打横抱起来,大步走到床边把他放下,却是一转身又要走。
多亏乔舒手快,赶紧攥住了他的衣袖,哑着嗓子喊了一句:“你再走我又哭了!”
秦朔这才算停下。
乔舒不管不顾地扑到他身上,两手环住秦朔的腰,死死圈着不肯撒手。
“你又想去哪儿?”
“你别不理我,你说说话呀。
“秦朔,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走了。”乔舒抹了一把眼泪,恨恨地看着沉默不语的男人,狠心说,“我不跟你在一起了,我要去哥哥家。”
秦朔终于开口:“不许走。”
“那你就说话!你是怎么了嘛?”乔舒两只手无措地在他身上滑走,左摸摸右看看,动作间牵扯到孕肚,他也把闷哼咽下去,不敢让秦朔看出分毫异样。
“我很害怕......”再开口,秦朔声音嘶哑,干涩的喉咙仿佛被撕裂一般疼。
“我看了许多生产过程,他们会剖开你的肚皮,从里面取出婴儿,可有的人,上了手术台就再也下不来了。”
乔舒恍惚听懂了他的意思,却是很不可思议:“先生你——”
“我知道你在说什么,可那是极小概率会发生的事情,你为什么......”
据乔舒的了解,最近十年里,联邦第三军事医院的接生安全率达到了100%。
说得难听一点,他甚至觉得秦朔的害怕纯属无稽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