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没什么人,路灯照在雪地上与夜色明暗交错,周围很静,脚踩在地上松松软软,咯吱咯吱的响。
黎颂说:“我果然还是喜欢雪。”
温语寄:“那就多看看。”
前边不远处就是葛叔家的小超市,他家门口有一颗很大的杨树,有年头了,树干粗壮,是个歪脖子,歪脖子树下的超市门口上挂了盏灯,灯上罩着斗笠似的灯罩,落了厚厚一层雪,橘色暖灯像是黑夜里的指向标,温语寄问他:“喝酒吗?”
他想问的是,他要不要借酒消一下愁,这是他们认识以来的一个小默契。
黎颂舔了舔唇,说:“想喝。”
温语寄:“那就去买点吧,葛叔家有自己酿的高粱酒。”
黎颂跟着温语寄进了店,温语寄也没打招呼,直接去称酒。
葛叔从后边儿转出来,瞧见了黎颂,忙说:“小伙子,我这两天才想起来,你问的安语,不就是小语的微信名儿嘛!”
黎颂:“……”
您想起的还真及时。
温语寄拿了酒过来,顺手又拿了一打啤酒,笑着说了句:“葛叔,等你想起来,他都冻死了。”
黎颂:“……”
黎颂接过他手里的酒,淡淡的说:“你要是早点告诉我名字,我也不至于冻了这么多天。”
葛叔有点儿摸不清俩人什么关系,直拿眼睛瞧黎颂,模样十分戒备。
临走的时候拉住温语寄,避开黎颂小声说话,也不知道温语寄和他说了什么,他放松了些 ,又给他们拿了不少零食。
出了门,黎颂问:“把我当坏人了?”
温语寄弯着唇说:“我自己在家,他们怕我有什么危险。”
黎颂:“……”
合着我长得不像好人呗?
他跟着温语寄往这条胡同里走了大约十多米,停在了第二户的大门口,他看着温语寄拿钥匙开了黑色铁艺大门,有点儿怀疑人生。
也就是说,他找了这么长时间的地方,目的地就在十几米外。
他提着箱子进了门,入目的是一个大约二百平米见方的小院儿。
院子的东边有一个很大的木制的葡萄架,上边一个枝条编织的漂亮葡萄棚,上边还缠着葡萄藤,葡萄架南边有一圈矮墙围成的田圃,占地有半个院子大小,西边的窗前有一颗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被雪盖着,小院里边铺的是平整的水泥地,整个空间都打理的井井头条,给人一种很安逸的感觉。
现在院子里很暗,雪静静的落下,柳絮般轻盈,让人不自觉地放松。
他下意识的放缓了呼吸,跟着温语寄走到了门口。
围墙很高,两侧的住户只有零星灯光越过来,东边那家也有一颗不知什么的树,枝条从墙上探了过来。
温语寄开了廊灯,站在门口叫他:“进来啊,傻站着干什么?”
黎颂回过神,提着箱子进了门,暖空气瞬间包裹了全身。
这会儿他才觉得,自己已经被冻麻木了。
他在门口换了鞋,跟着温语寄进了门,屋子里更暖。
这里真的比南方要暖很多,他有空调病,冬天再冷也不会开空调,刚来的时候住宾馆也没有供暖,只有进了班里才觉得暖,这里比班里还要暖。
室内是意料中的干净,白墙和原木色的门显得宽敞的室内亮亮堂堂,客厅的地面是玉色地板,家具虽然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是保存的很好,有大大的沙发和电视,右手边有个门,没开。
温语寄把东西拎进了厨房,给他倒了杯温水:“这里是我外公外婆的家。”
他指了指刚刚进来时黎颂看到的那个门,说:“那里边是卧室,老人家睡不惯床,炕一直留着,一会儿烧热了你再上去。”
说完又指了指里边的一个门,说:“里边是我外公的书房,你可以进去转转。”
顿了顿,他说:“他们……走以后,这些都是我的了,你可以随便看,浴室在书房边上,一会儿洗个澡解解乏……还是我把炕烧热了你再洗吧,这会儿洗容易感冒。”
黎颂视线扫了一周,挑唇问:“房租怎么算?”
温语寄笑了声,说:“不用。”
黎颂:“那怎么行……”
温语寄温和的笑了笑,转身进了厨房:“我不缺钱,你那么好看,当个花瓶在家里摆着也挺好。”
黎颂:“……”
黎颂捧着水暖手,跟着他进了厨房,靠在门边儿说:“我千里迢迢来,可不是想吃软饭来的。”
温语寄利落的拆着包装袋,笑着说:“我乐意让你吃软饭还不行嘛,去收拾收拾行李,卧室里有柜子,随便用。。”
黎颂弯了弯唇,决定暂时先不讨论这个话题,他瞅着温语寄遮着眼睛的头发,抱着胳膊问:“你怎么不剪头发啊?”
温语寄:“我懒得剪。”
黎颂:“哈?”
温语寄转头,有点儿调皮的问他:“你不觉得我这样有种神秘的忧郁感吗?”
黎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