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生盯着地板缝,细声应:“我……初中没学好,跟不上。 ”
靳殊放下手里的卷子,在房间里环顾一周,然后抬头说:“收拾东西。”
见人没动,靳殊只好接着解释:“带你去我那住,你在这儿没有办法学习的。一个屋里这么多人,晚上还影响其他孩子休息。”
冬生最终被劝服,跟着靳殊回了家。
管家大叔不仅按照靳殊的意思给他准备了房间,还请了全科私教到家里,从最基础的地方开始教学。
看着几乎排满的课表,冬生咂了咂舌:看这架势,他不用去上学了?
靳殊及时打住了孩子的辍学幻想,表示等赶上进度,能听懂学校老师上课的时候就要回去过集体生活。
即便工作再忙,他也会偶尔看着冬生写作业,还会定期考试测验掌握程度。
看着坐在桌前仔细地给自己定考试目标的人,冬生敛了敛黑眸,犹豫着说出疑惑很久的事情。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上心?”
“我是利益至上的商人,你总得让我看到些回报吧?”
靳殊边调侃着,边翻动两下成绩单,然后随手夹进了文件夹里。“还有件事,和你商量。”
“什么事?”
冬生向前凑了两步,看到他的文件夹里还有一张纸,上面写着诗句: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你不是喜欢这句诗吗?”靳殊用钢笔圈出一个深字,“给你做名字。”
福深?
冬生小声嘟囔着:“有点难听。”
靳殊笑笑,纠正道:“靳深。”
冬生一怔。
自己被孤立原因、打架的由头、原来这些他都知道。喃声说:“……这听着像你儿子似的。”
“想得倒多,我哪来你这么大的儿子?”
靳殊向后倚身,双手十指合拢在一起,眼神清明地看过去。
“自己想好了,你跟了我的姓,以后什么事都要受我管着,身上那些坏毛病,我说不能有的,你就得改。”
说完,话锋又缓和了些,“当然,只要不是原则问题,我们都可以商量。”
少年扬了扬眼尾,“你还能管我一辈子?”
“当然不能。”靳殊坦言:“就管到你能独当一面,不再需要我的时候。”
靳深在搬进靳家的小半个月后,才第一次见到靳晨。
那天下午,他完成了靳殊留的额外任务,推开书房,刚好撞见那人在陪着儿子搭积木。
才五六岁的孩子,长相精致得不像样子,毛茸茸的头发带一点点卷,晃荡着两条小腿伏在父亲的胸前。
靳殊原本环着他,看到靳深进门就收回了双臂,让动作看上去不那样亲昵。
这位在商界叱咤风云的老总身上,永远带着一种细致入微的体谅和关怀。
“爸爸?”小靳晨跪坐在长桌边,不满意地扯父亲裤角。
“腰疼,要不然你替我带他玩会儿。”靳殊坐到一旁的沙发上,自然地支使靳深。
小孩儿顺着目光转向有点面生的哥哥,又回头看看了父亲,很好说话地摊手道:“我都可以,你们自己商量。”
靳深:“……”我还得带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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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的靳晨活泼好动,对任何事情都充满好奇,偏偏他父亲又爱发明创造,所以家里经常会有闯祸现场。
靳深就曾亲眼见过他在书房里玩遥控飞机,操作失误,直接撞坏了靳殊搭建几天几夜的机器模型。
噼里啪啦的一阵响动后,小家伙用懵懂的眼神看着满地狼藉。
这已经是本月的第四个了。
听见从厅里赶过来的脚步声,靳深眯了眯眼睛,抬下巴示意身边的“破坏达人”赶紧上楼避难去。
推门进来的靳总看着碎成一堆的零件,脸色不由得一灰。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靳晨呢?”
“……没看见。”靳深心虚地偏了偏头,避免和他眼神直接接触。
靳殊拧眉,重新扫视了一圈,不大确定地问:“那,这是你撞的?”
“恩。”
“你现在敢在我书房里玩飞机了?”靳殊从来和颜悦色,这会儿微微上扬的语调已经表示着他的心情很不好了。
靳深垂了垂眸,沉声道歉:“对不起。”
靳殊被气得不轻,却只动了动唇瓣,没再说什么。
“上次小晨被罚站在楼梯间半个小时……我可以双倍站。”靳深看他实在窝火,主动帮小孩儿顶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