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醒川坐起来,揉了把脸,清醒许多:“送洗之后还你。”
在二十多度的走廊将就一晚,他觉得精神还好,起码比站一夜岗、守一夜界碑轻松。
“凌意醒了?”
下意识摸烟,拿出来才想起这里是医院,握在手里感觉烟盒能攥出水。
“醒了,不过你先别进去。”
他抬起头。
程开霁淡声:“他在洗澡。”
两人近距离对视,厉醒川眉心慢慢拧紧。
这种较量是无声的。
厉醒川去卫生间,程开霁也跟过去,两手抄在白大褂前袋。
水池里蓄满温水,厉醒川把头猛地扎进去,隔着水听见身旁的人正色道:“我打算追求凌意。”
原来是为了宣战。
他两手撑在水池边,从镜子里沉眸盯着程开霁,发梢不断往下滴水,神情冷厉。
“这是你的权利。”
“你不在乎?”
“只是没把你放在眼里。”
“你——”
镜片后的眼睛立刻染上薄怒:“如果我是他,现在应该更愿意给其他人机会,而不是跟一段五年前的旧感情纠缠不清。”
厉醒川头垂低,手撑紧。三秒后却猛然发力,砰一声将他抵到镜子上——
“我和凌意的事不是一句‘旧感情’就能概括的。如果你想追求他,尽管试试。”
“你以为自己很特别?厉醒川,你能给他的我一样能给他。”
“你指什么,”瞳仁压低,“钱?”
“所有东西,包括钱。”
话音一落,厉醒川低低地嗤了一声。
正争得脸红脖子粗,后面某个隔间的门吱一声打开。一个男病人提着裤子尴尬闪出,鞠着躬退出去:“你们继续、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