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醒川问:“有没有新毛巾。”
凌意手顿住:“没有,我下楼给你买一条吧。”
“算了,用你的。”
洁癖变得愈发无关紧要。
不久,浴室就响起哗啦啦的流水声。病房不大,装的是一扇推拉的磨砂门,开灯以后能看得见里面的人一个模糊的轮廓。
凌意坐在床边,默然半晌想起一件事,过去敲了敲门。
水声停止。
“什么事。”
“醒川,”凌意眼睛看着地面,“毛巾在外面,我给你拿过来了,你开下门。”
三五秒后,门打开半张脸那么宽,热浪的一样的水蒸汽扑出来,挂满水珠的手也伸出来。
因为没有直视,递了两次毛巾都没成功。厉醒川的手往外抓了一下,意外抓到凌意的胳膊,蓝白条病号服上立马留下水渍。
两个人都滞了一秒。
“抱歉。”
“没事。”
那只手往下,覆住攥毛巾的手以后停了片刻,然后才拿走毛巾。
“谢谢。”
“不用。”
手背灼热。凌意转身就走,结果又被叫住,“凌意。”
“嗯?”
“帮我找双拖鞋。”
凌意低头,见房间里唯一一双拖鞋正穿在自己脚上,只能闷声应:“你等等。”
水声重新响起。
他跑到护士站去问有没有多余的新拖鞋,她们狐疑地看着他:“你不是穿得好好的吗?”
他低声:“想要一双换着穿。”
“没听说过拖鞋还要换着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