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预想中的时间更长,近十点凌意的身影才出现在楼梯口。推开玻璃门,他脚步缓慢地往外走,找了一圈没找到人才打电话。
兜里手机在震,厉醒川顿了顿,掐灭烟头,“在你后面。”
一出声,凌意发现了他,挂断电话走过来。
厉醒川背还弓着,腰抵在墙上,“可以走了?”
凌意安静地走到跟前。跟下车时那种隐隐的雀跃不同,此刻他又开始低头走路。
墙后有一株茂盛的法梧,枝繁叶茂,树影遮过整面墙,把两个人藏在阴影里。
“那幅画阿姨喜欢吗。”
“嗯。”
刚才见面的时候妈妈的确很喜欢,很惊喜,爱不释手地把画抱在怀里。
手里那截烟头慢慢转动,厉醒川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凌意没看他:“刚才程医生给我打电话了,他发现我不在病房,让我马上回去。”
“就因为这个?”
“他还说以前的事你都知道了。”
这个程开霁。
“你都没跟我说。难怪昨天你……”凌意话说到一半,想了想,才继续道,“其实你不用同情我,也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我现在这样挺好的。”
厉醒川没说话,看了眼表。烟头收进西裤袋,耐心等凌意把所有想说的都说完。
“不管怎么样,伤人就是不对。我愿意承担责任,那是我的选择。”凌意把身体转过去,脚在地上蹭了蹭,“总之你别同情我。谁同情我都可以,你别同情我。”
“说完了?”
凌意抬眸。
夜色的衬托下,厉醒川的瞳仁显得格外漆黑深邃,“说完了就过来。”
凌意走近两步,“干嘛。”
“今天程开霁跟我说他要追你。”
厉醒川声音沙哑,近在咫尺。
凌意心里咯噔一下,表面八风不动。
“我在跟你说坐牢的事,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