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人也慢慢走过去。
隔着一道蒙着水雾的门,两人很模糊地看到彼此。
“什么事。”
“也没什么。”凌意想了想,说,“就是咱们来这儿以前,我看到一条娱乐新闻。你和一个……一个女人在医院,一起牵着小树。她是谁,小树的生母?”
厉醒川用手抹掉玻璃上的水,视野顿时清晰。
凌意眼睛肿得像核桃。
从层层叠叠的眼皮里,他用鼓起来的眼眸看厉醒川。醒川头发打湿了,额头完全露出来,明明是很成熟的感觉,却又让人觉得他一点没变,跟五年前比。
“她是小树的小姨,来接小树回老家去。”
“回去?小树病好了?”
厉醒川嗯了一声:“还需要调养,每两个月我会接他过来复查一次。”
凌意觉得很奇怪,醒川怎么舍得呢?
花洒的水还在往下滴,厉醒川抹了把脸,然后用右手的食指,隔着玻璃敲了敲凌意的眼睛。
凌意感觉自己被敲到了,颈微微后仰,然后觉得自己傻,笑了笑。
醒川问:“哭过了?”
凌意双手捧着脸,做眼保健操一样揉了揉眼睛,“嗯。”
还算老实。
“因为我的字太难看了?”
这种很拙劣的玩笑,凌意却仍然笑出来。那种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像湖面的涟漪,一圈一圈从心里最深处漾出来。
他微微踮脚,隔着玻璃亲了厉醒川一下,“不难看。”
口中的雾气又让玻璃变白了。
厉醒川皱了皱眉:“上面脏。”
凌意用手去抹雾:“那你就把门打开。”
其实门也没有锁,但凌意就是想让他主动一次。
轻轻一响后,玻璃门被推开,厉醒川双手搂腰将凌意抱了进去。凌意拖鞋脱在了外面但还穿着袜子,厉醒川就让他踩在自己脚背上。
抬起头本来是想看醒川的,凌意却先见到窗外的月亮,不禁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那种介于肌色跟白橡色之间的月光,让醒川的五官也变得柔和。凌意抬手替他擦了擦脸上的水,又把他头发弄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