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小学老师,他不知道能有什么意思,但是现在,连这没有意思的事都是难得的机会。
“后天就上班了,老师们先开会,1号开学。”义叔说。
“我教什么科?”钟意秋抓回自己胡乱跑的思绪问到。
“等开会了再定,这两天你先到处看看,有啥需要的和我说。”
“没有,已经很好了。”钟意秋感激的说到。
结果打脸来的太快,到晚上他就发现,需要的东西太多了!
钟意秋在后院井里打水洗了澡,老式的水井旁长着青苔,也没有摇水的辘轳,铁桶拴着绳子扔下去,装了水再提上来,旁边石头很滑他脚不敢太用力只能把劲儿都使在手上,被麻绳磨通红。
房间里虽是水泥地,但洗澡打湿了怕积水,他只能趁天黑没人在水井旁洗。
长大后第一次露天洗澡,他全身都是紧绷的,提着水桶哗哗的赶紧浇,即使是夏天,带着地底寒气的冰凉井水浇在身上也让他有点颤抖。
床上铺的凉席倒不是很热,关了灯躺下准备酝酿入睡,他才发现,根本没办法睡!
后院菜园足有一亩多地那么大,还有一个小小的荷塘,到了晚上,像是煮开的水一般,蛐蛐在念经,知了在唱歌,青蛙在吵架,还有各种不知名的虫子嚷嚷着劝架……
潜伏在黑夜里的各种声音不仅没有把气氛变得热闹,反而让人有莫名的害怕。
窗子正对院子,钟意秋开了灯才敢去关窗,又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床上。
隔绝了外面大部分的小动物交响乐,同时也隔绝了夏日稍有点凉爽的夜风,房间像蒸笼般闷热,刚洗完澡又出了一身汗。
更可怕的是蚊子,成群结队,来势汹汹,鼓足了劲儿祸害这屋里唯一的人。
钟意秋都害怕自己会被会被蚊子大军抬走,但是又不敢开窗,只能拿着本书啪啪的赶了一夜蚊子,到底有没有睡着也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他披着满身蚊子包红着脸问义叔可不可以加个窗帘和蚊帐。
义叔拍着脑袋说忘了这事儿了,今天就去找人买了装上。
钟意秋挠了挠脖子要掏钱,他说什么也不要,不免又拉扯一番。
吃了早饭义叔就回村里找六子给钟意秋装窗帘。
六子家住在村子中间,就他和他妈两个人,家里从他爷爷开始就是木匠,一辈传一辈,他今年虽然才23岁已经是远近有名的木匠师傅。
钟意秋房间的新床和桌子就是他给做的。
前几年他爹食道癌死了,大姐嫁到了另外的镇,二姐就嫁在隔壁郑家庄,娘俩就他一个壮劳力,只种着十几亩地。
但是他有手艺,农闲的时候附近的木工活接到忙不过来,家里的日子算是村子里好的。
“六子,上午有事没?帮我个忙。”义叔走到他家院里问。
六子家是现在村子里唯一盖了院子的,他爹活着的时候盖的,虽然是土胚垒的,但怎么说也是圈起来的院子。
六子刚起床,正蹲厨房门口的石磨上喝苞谷碜,听着义叔说话,站起来笑呵呵的说,“叔,你就安排,我给你办就是了。”
他身量不高但是挺健壮,因为常做木工活,双臂肌肉尤其结实,却又长着张娃娃脸,生动讨喜。
边进屋给义叔搬凳子边问,“啥事?只要你说我就能做,哈哈。”
“给新来的老师装个窗帘,那屋里原先也没有装过,是不还要先装杠子和挂钩?你会不?”义叔问。
“那有啥会不会的,简单,我吃了饭就去。”六子不以为然。
“窗帘还没买呢,你要是不忙就帮我跑一趟,把要用的零件和窗帘一起买了,再买挂蚊帐。”义叔笑着说。
“行,我等下去,刚好今天肖二哥回来,我去镇上接他。”六子一口答应。
“肖二哥不认识回来的路啊?要你去接!我看你啊,就是跑去玩!”六子妈张红英捧着碗出来骂到。
“你可别这么说,玩儿也应该啊,上哪儿找六子这么好的孩子了。”义叔接她的话解释。
“啥时候娶了媳妇才算好呢!”六子妈带着怨气撇嘴瞪他。
一说到媳妇的事,六子就装听不见,呼噜呼噜的吃饭。
义叔也怕这个话题,只要说起媳妇这事,当妈的都是没完没了,赶紧站起来准备走,“我先回去了,六子记得帮我买了,回来算多少钱我给你,下午顺便到大队部给装上。”
六子干脆的说:“行,我下午回来就去。”
义叔刚走出院子又返回来加了一句,“记得买素净点的,城里的年轻人不喜欢花里胡哨的。”
“哎呀叔,看把你担心的,我的眼光你还不信啊!”六子不满。
钟意秋午休起来,昨晚几乎一夜没睡,中午吃完饭他就困的支撑不住了,睡醒一看都快3点了,赶紧爬起来。
义叔正在院子中间捶绿豆,摘回来的绿豆晒干了要用木棒槌捶了脱壳。
正热的时候,他穿着件汗衫都湿透了。
钟意秋想过去帮忙,又不知道从哪儿下手,磨蹭着蹲在义叔身边发癔症。
“起来了,别蹲这儿,灰大,弄身上痒。”义叔阻止他。
钟意秋一时有些愣怔,在家里他妈也是这样,什么活都不让他做。
别站这儿,油烟大
别扫地了,写作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