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秀琼点点头,“那就行,小肖比你稳重可靠,啥事他能照顾你,我就放心。”
钟意秋比自己受夸奖都高兴,显摆道,“他很厉害,我们那边山上建了一座寺庙都是肖鸣夜管的工程,等明年春天你和我爸过去玩儿。”
“好好。”郭秀琼答应,又探身和肖鸣夜说,“小肖你们下次早点回来,秋儿爸一直想请你去家里吃顿饭,好好谢谢你照顾秋儿。”
咕咚——钟意秋紧张的吞口水,结巴道,“我爸爸爸……”
“我和你爸说了,你在农村都是小肖照顾你的,你爸天天惦记要好好谢谢人家。”
肖鸣夜:“不用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下次来一定去看看叔叔。”
钟意秋:“……”
郭秀琼唠叨了许久才下车,这种妈妈的唠叨让人无奈又温暖,最后他们都要开车走了,郭秀琼又匆匆的追上来,从车窗里递进来两个香气腾腾的烤红薯。
红薯包着旧报纸仍然烫的手疼,钟意秋却舍不得放下,捂的胸口又疼又暖。
走了一半路天就黑了,乡镇的道路上没有路灯,周围黑漆漆的夜色里闪过一片片耸立的树影,钟意秋却一点也没因为环境伤感失落,车里只有他和肖鸣夜,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们,哪怕外面是如何萧条阴沉都不足为惧。
钟意秋剥了红薯,自己吃一口再喂肖鸣夜一口,香气在小小的空间弥漫,像是寒冷黑夜里一方装满爱意的暖屋。
肖鸣夜找准一切机会耍流氓,吃了烤红薯趁机舔钟意秋手指,挨了骂还耍赖的笑。
钟意秋知道他很开心,如果是外人看,此时的肖鸣夜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沉默的一张黑脸,但钟意秋能感受到他所有的心情变化。
虽然话还是不多,也并没有明显的兴奋,但语气里有跳跃的舒畅,他神情和姿态是完全放松的,像一头在草地上懒懒晒太阳的大狮子,满足又惬意。
他享受这种时刻,享受单独和钟意秋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你真的要去见我爸吗?”钟意秋问。
“你不同意?”
钟意秋:“不是,我爸不爱说话,相处起来有点凶。”
肖鸣夜:“……”
沉默了一分钟,钟意秋突然反应过来,他爸再不爱说话也没有肖鸣夜话少,想想这俩人见面大眼瞪小眼的沉默着……
“哈哈哈哈哈哈!”
肖鸣夜像是跟他想到了同样的画面,也浅浅的笑。
“秋儿,我们在市里买套房子吧?”肖鸣夜说。
钟意秋惊讶,“怎么想起来买房子了?是不是因为我妈刚才说的话,你别多想……”
“我没多想。”肖鸣夜认真道,“不过她的话提醒了我。”
“在市里买了没用啊?”钟意秋一想到要花钱就像是要让他卖肾一样痛,“小仙山才盖的新房,大仙山周哥又给了我们房子,干嘛还要花钱在市里买?”
他这个抠门管家婆的样子,让肖鸣夜爱的心痒,脑子里不知道想到什么不可描述的画面,再说话时嗓音都暗哑了几分,“你爸妈住在市里,在市里买房子以后好照顾他们,而且……市里有房子,想去市里住也方便。”
钟意秋脑子里闪过灵光,“你想以后去市里住?不想在农村?但我工作在这里……”
“你工作在村里,我们就在村里住,哪天不开心了想回市里,我们就回去住。”
钟意秋犹豫了一下,问:“你是不是怕我们的关系被人知道后在村里呆不下去,市里有套房子好做退路。”
“还行,脑子怎么突然聪明了。”肖鸣夜夸奖一句,接着说:“有这个原因,但不怕这个,任何时候任何地方,只有你有足够的能力和本事,就没人敢惹你,主要是因为不想你一直在农村,以后有钱了还要去省城买房子,你哪天想去市里,我们就到市里住段时间,想去省城,我们就去省城住……到处都是我们的退路,还怕什么?”
肖鸣夜心情好,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他描绘的画面美好的像是一个幻想,但钟意秋知道肖鸣夜是言出必行的人,他能这么说就说明心里已经有了计划,将来一定能做到。
管家婆关心的是现实,泼冷水道,“哪有钱啊?”
肖鸣夜腾出一只手放在他腿上慢慢摩挲,认真计划,“明年把周哥的钱还了,后年就在市里买。”
钟意秋心里像是藏了一只想要蹦出来的喜鹊,怎么按都按不住,他握住肖鸣夜的手,挑衅的说:“二哥,那以后我每年过生日你就给我买套房子好不好?”
肖鸣夜提起嘴角笑了一下,灯光下他开怀的笑容英俊无比,反手捏紧钟意秋的手承诺道,“好。”
天黑路不好走,到家时已经八点多了,钟意秋想吃方便面,肖鸣夜把车停在供销社门口下去给他买。
钟意秋拦住他,推开门往下跳,“你先把车开回去吧,我下去买了就回去,你吃几包?”
“两包。”
“够吗?这不是你的实力啊?”钟意秋怀疑道。
肖鸣夜冷笑,“把实力留到晚上。”
钟意秋:“……”
肖鸣夜拿起外套扔给他,“把衣服穿上。”
天冷后供销社门口就冷清下来,晚上聚在这里打牌聊天喝酒的人都散了,门口的彩灯却没拆,五颜六色一闪一闪照的钟意秋睁不开眼。
莲大嘴在值班,弄了个收音机在听京剧,见钟意秋进来,她先探头往外瞧刚开走的车,招呼道:“和二哥一起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
钟意秋怕她没完没了的打听,敷衍道:“去了趟市里,帮我拿四包方便面。”
不知道是不是收音机声音太大,莲大嘴像是没听见似的,也不去拿东西,趴在柜台上撅着屁股,兴奋又紧张的招手让钟意秋靠近,“跟你说件事!”
钟意秋无奈,站着没动,莲大嘴沉浸在隐秘的刺激了,根本就不需要钟意秋配合,像是要宣布天大的秘密一样,五官夸张的挤在一起又张开,“我跟你说——张西明回来了!”
收音机里咿咿呀呀的的戏腔拉的老长,钟意秋以为声音太大自己听错了,愣愣的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