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人可还行。这都是什么应有尽有乱七八糟的答案啊?
林谦树神色复杂地放下卷子,贴心地把它重新放回到一堆卷子最底下,还帮着拍拍平。
回想了一下江弟弟在考场上总是一副瞌睡样,还和老师处处对着干的莽汉行为。林谦树感觉自己似乎明白了江易知选择先做实习老师再出国的原因——10号考场又号称关系户考场,江弟弟大概就是校方为了挽留江易知破格录取的关系户。
伟大哥哥为了智障弟弟坚忍留守高手带领数学竞技社团。这是何等伟大的亲情故事啊。林谦树想着就要被自己脑补的故事感动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江易行:呵。你才是智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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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喜欢见的风景
思考着江易行的问题,林谦树接下去的监考时光就过得很快了。半个小时一晃而过,结束铃响起的一瞬间,10号考场为数不多坚持到最后的考生也站起来迫不及待地离开了考场。
林谦树把卷子按考号收好,捧着卷子走出了考场。
一出考场,林谦树一抬眼就看到了靠墙而立的江易知。他站在9号和10号考场之间,手中同样捧着一叠试卷,眼睛则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出来的方向。
看着站在走廊上的江易知,林谦树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天生就是自带光环的。
走廊上人来人往的,学生们背着书包三五成群走在一起,十之八九都会在经过江易知的时候朝他瞄一眼,甚至还有走过头的,还忍不住回头再多看几眼。
——他只是站在那里,好像就成了一道风景。
“骚包。”林谦树嘀咕了一句,还是抬腿朝他走了过去。
江易知同样也看到了林谦树,他站直往林谦树的方向走,两人在各自的半道相会。江易知腾出一只手朝林谦树探来,到半路上不知怎么又收了回去。
作为一个几个小时前还和江易知针锋相对的人,林谦树始终以一百二十万分的精神在关注着江易知的动作,因此尽管江易知这一连串动作做得隐蔽,还是被林谦树尽收眼底了。
他这是想给自己试额温?林谦树有些不确定地想道。
江易知那只收回的手垂落在身侧,他微微攥紧拳头,拇指在蜷曲的指关节处摩挲几下,对林谦树道:“走吧。”林谦树下意识地点点头,跟紧了江易知。
两人把卷子交到教导处的时候,严开越正背着手在走廊上训一个作弊的学生,他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几乎要扬到天上去,咆哮着问那学生:“你是怎么想的?啊?你说说看!”
被抓住的学生像一只小鹌鹑,脸色苍白地缩着脖子瑟瑟发抖,一句话也不敢说。
林谦树大老远就听到了严开越的声音,这不由让他想起了自己昨天还因为上课迟到也被拎到走廊上,严开越以同款姿势问自己“你是怎么想的”。情景重现让他条件反射般后退了一步,手上的卷子抖了抖,差点也掉落到地上去。
他身侧横过来一只手,迅速有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帮着他稳了稳身子。
林谦树惊魂甫定扭过头去,冲抓着自己的江易知道了声谢。
“早点回去休息。”江易知收回手,脸色显得有几分难看。
林谦树刚才的动静够大,这让严开越也注意到了过来的两人,他稍稍收敛了一些脾气,放缓语气对两人道:“你们来了啊,把卷子放我桌子上吧。”
江易知冲严开越颔首,从发呆的林谦树手里拿过试卷,绕过低头的学生走进了教导处。
林谦树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终于让自己重新相信了自己已经穿越的事实,严开越教训学生的时候并不会带自己连坐。饶是如此,他还是往后撤到了走廊的柱子后面,靠着柱子等江易知交完卷子出来。
七年后的一切都显得太陌生了,他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只能依赖江易知。
江易知交完卷走出教导处,发现林谦树不见了。他愣了愣,最后终于看到了躲在走廊柱子后面鬼鬼祟祟的衣服一角,他的眼底浮现出无奈的笑意,轻叹一声,迈开步子朝林谦树去。
林谦树躲在柱子后面,闲来无事又打开微信看了看从前那些聊天记录,发现老林带着明女士报了个欧洲浪漫二十国游的旅行团,短期内并不会回国,两人对把儿子一个人丢在国内十分放心,今早还跟他说“有问题找小江”。
绝了,这个江易知居然连老林和明女士都见过了,看来这关系是真的铁。林谦树舔了舔下唇,实在不能想象自己和江易知勾肩搭背的模样。
正想着,他面前罩下一团阴影。林谦树迷茫地抬起头来,才发现江易知已经走到面前了。
“走吧,去吃饭。”江易知说。
林谦树没有异议,和最讨厌的数学搏斗了一下午,他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两人来到食堂,江易知走到餐盘区拿了两个盘子,对林谦树道:“找个避风的地方坐,发烧不能吹风。”林谦树依言去找了个避风的餐桌占了座,坐下后才意识到江易知似乎承包了两人份的打饭任务。
看着在一群校服中格外醒目的黑色卫衣,林谦树不觉发怔。
大概是两人现在成了铁哥们的缘故,七年后的江易知话变得多了不少,甚至是个保姆型人格,管自己吃药、交卷子、打饭,颇为熟练的架势一看就是平日里没少做。不过七年前穿越来的林谦树哪里享受过这待遇。顶多就是在公交车站门口被两块钱拦下的可怜虫罢了。
想着想着,林谦树不免又想起了那个算出十三点五个人的江弟弟。林谦树觉得江易知的改变不仅仅是因为和自己熟悉了,大概率和那个智障弟弟也有密切的关系。这么一想,林谦树又品出几分江易知的可怜来——好不容易大学毕业了,拿国奖还有希望去国外留学,结果为了智障弟弟又回来做高中实习老师,耽误一年不说,甚至还有可能影响未来的发展……以及自己这个和他一块儿搭伴考研的好朋友一朝穿越,成了七年前不待见他的那个。
太惨了。太惨了。林谦树不忍心再想下去了,他决定对江易知好一点,好歹不要让最后一点不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于是江易知端着餐盘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林谦树有些做作的灿烂笑容。
江易知愣了愣,放下盘子对林谦树说:“实在难受就不要强撑着。”他把打来的汤往林谦树手边推,一边说:“今晚答疑课我一个人上就好,你先回家吧,别等我了。”
这数学竞赛班竟然还有答疑课?林谦树精神一凛,庆幸自己这穿越还带了个低烧的后遗症——要不今晚进了教室,自己一问三不知的,非得被人当装弱智赶出去吧?
“好、好的。”一想到逃过一劫,林谦树的笑容也变得真诚了许多,他抄起筷子动手夹了筷炒蛋塞进嘴里,酸甜口的炒蛋混着番茄的香味,滋味美得可以再多吃两碗饭。
好吃!林谦树的眼睛霎时间亮了起来,筷子落到炒蛋里的频率不觉加快,转眼间就把一整盘番茄炒蛋吃了大半。
不好意思把整盘据为己有,林谦树只能恋恋不舍地转而将筷子伸向了炒蛋旁的青椒牛柳。棕褐色的酱汁裹着碧色的青椒,让点缀在期间的牛肉丝显得更加诱人。林谦树夹了一筷尝,眼睛再次亮了起来——这个也好好吃!
最后这边伸一筷,那边伸一筷的,等林谦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连打了三个饱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