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 2)

想着,林谦树不由以同情的目光看向那些女学生们。小妹妹们,你们是不知道你们看的这位有多木得感情,你们赶紧醒一醒,他没有心的啊!

摇晃颠簸一路,两人在南实高站下了车。林谦树活动了一下快被颠散架的身子,睨了一眼身边走起路来依旧四平八稳的江易知,一种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你不觉得颠么?”林谦树忍不住问他道。

江易知眼神中闪过一丝困惑,反问道:“什么?”

“颠啊,”林谦树伸手往公交车开走的方向指,“这司机净挑不平的路开吧。”

江易知反应过来,接着低头在手机上打了几行字,抬起头来对林谦树说:“车子后天可以提了,再坚持一天。”

敢情自己在这边寻求了半天认同感,到最后对方居然以为自己是在催车子。林谦树郁闷地摆了摆手,有些泄气地小声嘀咕:“算了,和你果然没什么好聊的。”

江易知握着手机走在林谦树身边,眸色幽深,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两人才踏进校门,就被站在校门口揪迟到的值周老师叫住了:“小江,小林!”

林谦树扭头一看,发现依旧是个自己没见过的陌生老师,下意识地回头去看江易知。

江易知冲对方颔首打招呼:“胡老师。”

林谦树赶紧也跟着挤出一个微笑来:“胡老师,早啊。”

胡老师对两人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早啊。”他笑完,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再次叫住了林谦树:“哦对了,小林,严主任找你有事。”

严老师找自己有事?!林谦树的心瞬间揪紧,被班主任支配的恐惧感迅速降临心头:严开越当班主任的时候就以咆哮功闻名全校,这会儿成了教导主任,肯定功力大增啊!

“严、严主任找我什么事啊?”林谦树苍白着脸,强撑着笑问。

胡老师摇摇头,一耸肩对林谦树说:“具体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他也没告诉我。不过他今早一进校门就托我转达了,肯定是要紧的事。”

“好,我知道了,”林谦树深吸一口气,“谢谢您啊,胡老师。”

“小事儿。”胡老师冲他摆摆手,继续将手背在身后,以如炬的目光去盯守迟到的学生。

哲人有言,战胜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面对恐惧。林谦树给自己做了好一番心理暗示之后,转道走向了行政楼。

“林谦树。”

还没走两步,林谦树就听到江易知在背后叫住了他。

莫名的,那种紧张的情绪又回到了林谦树身上。他停住脚步,回过头去看向江易知,结结巴巴地问他:“怎、怎么了啊?”

江易知走到他身边,声音中依旧听不出任何情绪:“我和你一起去。”

比起咆哮派的严开越,身边这个没有感情的江易知还是要稍微亲切一点的。林谦树紧绷的情绪稍稍松懈,吐出一口气来,点了点头道:“那一起走吧。”

教导处在行政楼二楼,和林谦树印象中的那个刚好掉了个头。七年前在二楼最东边,这会儿却到了二楼的最西边,要不是有江易知在旁边拉着,他准会一脚走错地方。

两人走进教导处的时候,严主任正低着头翻着眼前的一沓试卷,表情看起来有几分严肃。

“严主任。”林谦树轻轻敲了敲门,示意里面自己到了。

严开越闻声抬起头来,看到门口站着两个人,愣了愣,很快又回过神来,站起身叫两人进来:“进来吧,里面坐。”

教导处没什么坐的地方,只有严开越的办公桌前放了两把椅子,林谦树硬着头皮在其中一把上坐下,江易知自然而然地坐上了另一把。

待两人都坐定后,严开越冲两人笑了笑,看向林谦树语气温和地问道:“谦树啊,上班转眼就一个月了,还适应吧?”

严开越一笑,林谦树就有想逃的冲动,说话不由自主又变得结巴起来:“还、还挺好的。”

“挺好的就好。”严开越笑得愈发温和了,这让林谦树产生了一种严开越经过岁月洗礼性格逐渐温和的错觉,也跟着咧开嘴傻笑了起来。

两个人对笑了几秒后,严开越突然冷下脸来,把最上面的那张卷子拍到了林谦树眼前:“好什么好!”

林谦树被试卷扬起的风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他身边横过来一只手,稳稳当当地扶住了他的椅子,让他不至于被将倒的椅子磕到。

看到被拍在自己面前的卷子,林谦树心头咯噔一声,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难道是自己抄江易知答案的事情暴露了么?

不应该啊。林谦树转念一想,如果是抄答案的事情暴露了,那今早喜提严开越嘱托的应该是自己和江易知两个人,所以到底是为什么事呢?

“林谦树啊林谦树,”严开越换上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南怀实验高中的校训是什么?”

林谦树从纷杂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吞了吞口水道:“……拼搏进取,砥砺前行。”这八个字晨跑时要边跑边喊,他就算是想忘也忘不了。

“原来你还记得啊,”严开越冷哼一声,双手抱胸,“既然如此,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林谦树偷瞄了一下卷子,又看了看严开越的神情,心想果然还是自己抄答案抄翻车了,他伸手攥了攥自己的衣角,狠狠心正打算承认,严开越抢在他前头又开口了。

严开越叹了口气道:“老师知道,你热爱数学,还是咱们南陵大学数学系的优秀毕业生,做这些高三的数学题在你看来是小菜一碟。但是,老师还是想告诉你,咱们做人还是要讲求脚踏实地,砥砺前行,断不可恃才傲物。”

严开越这一席话听得林谦树目瞪口呆,他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见林谦树愣着,严开越以为他是生出了愧疚之意,语气稍稍和缓:“聪明是好事,但是自认聪明却是天底下最笨的事。一个合格的老师不仅仅要自己会,更重要的是要教学生会。”严开越把林谦树的试卷翻了个面,指着他只写了答案的解答题,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你会做这题不稀奇,你得让学生明白这答案究竟是怎么来的啊。”

他说着,从卷子最底下抽出了另一张翻过来,上面满满当当写着详细的答题过程。

“这是江易知的卷子,”严开越说,“虽然你们两个这张卷子所有答案都是对的,但他的能让我们看到他的答题思路,这才是适合高中生的卷子。”

直到这会儿,林谦树才意识到严开越这次叫自己来的原因是什么了——这位曾经的班主任,如今的教导主任怕是以为自己藐视卷子的难度,故意不写解题过程只写答案。

想明白这一切后,林谦树只想高呼一声:“冤枉啊!”他那哪是觉得卷子太简单了,他明明是整张卷子只会填学校班级姓名啊!

然而这样的大实话林谦树并不能对谁说,他只能硬着头皮承认错误道:“对不起,严老师,是我太小看高中的卷子了,我以后会端正自己的态度,认真写解题步骤的。”

“严老师,”江易知突然开口道,“之前我们参加大奥赛的时候为了求速度,一般都是省略答题过程的,林谦树应该是还没有从这样的思维中调整过来。”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