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马丁靴面上已经沾上了一层积雪,脚趾头冻得发疼,脚步却没因此而慢下来。
终于,龙华小区的轮廓渐渐出现在眼前。
他迈进电梯,如释重负的吁出一口气,靠在电梯上,露出来的眼睛,眼底有一层淤青,证明他并没有休息好。
从白川乡到B市要走整整八个小时,拍完戏以后马不停蹄的朝着这边赶,路上又不好走,一个晚上都没合眼。
可当他轻轻推开门,看到房间里亮着的一盏小灯的时候,什么疲惫都没了,漂亮的脸上,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幸福的弧度。
易槐睡觉惯常关门,拧开门把走进去,大床上拱起一团,男人闭着眼睛,俊美的容颜在黑暗中也不减半分颜色。
那双桃花眼一下子柔软了下来。
他才走了一步,床上的人便警醒的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安放动作随即一顿,易槐那双漆黑的眼睛从警醒变成了茫然,皱了皱眉,低声低喃:“在做梦吗。”
孩子气的举动让安放扑出一声笑了出来,瞳孔映着那人的脸。他把手套摔在地上,十指冰凉,快走两步,半点不怜香惜玉的把手贴在易槐温暖的脸上,绕着他的脸环住他的脖子,抱着他的脑袋吻着他的嘴唇。
身体最直接的接触让易槐明白过来这一切都不是梦境,安放吻的霸道,易槐单手抱着他的腰。
“我回来了,大宝贝。”
易槐嘴角轻扬,安放疲惫的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好累。”
“怎么这么晚赶回来了。”
“因为想你啊。”
黑暗里,易槐低笑出声,发梢之上的冰碴子已经化成了水,顺着易槐的睡衣滴到了他的颈子上,叫人难受,他却连闪躲都不曾。
“想你。”安放抱着他的脖子轻轻吻着。
“安安呢?”
易槐推了推他,安安揉着小眼睛,一双眼睛黑不溜秋的,直愣愣瞪着自己的爸爸,眼底有些迷茫:“放放,你为什么要吃大爸爸的嘴嘴?”
饶是一贯没皮没脸的安放在儿子问这些话的时候也有些尴尬。
看到他难得语塞的样子,易槐轻柔的摸了摸安放的头:“现在想休息,还是先洗澡?”“困。”安放撒娇。
易槐也没说什么,安放甩了衣服滚到床上,他的手脚都冻着,不敢直接去碰安安,佝着身子像只小虾米一样,易槐大手一揽,把人整个抱在怀里,叫他冰冷的脚贴着自己温暖的小腿肚,手掌抱着他的手掌,安安则滚到了安放怀里,扯着他胸前的衣衫闭上眼睛。
易槐吻了吻安放的后颈:“睡觉。”
黑暗中,安放闭上眼睛,脸上带着笑容,原先还觉得冷,此时无论是胸前还是身后,都是温暖一片,他从来没这么温暖过。
他扭过脸去,易槐闭上了眼睛,他轻轻在易槐高挺的鼻子上吻了一下。“新年快乐,我的大宝贝儿。”
又去亲秒睡的安安:“你也快乐,小宝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