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九本想突破封锁独自进城,但到晚上,却正好发现有尸体从城内运出,暗九与暗三上前挖尸查看,那尸体被泡得发胀,且满身流脓、遍布黑斑,恐是……瘟疫!”
灾后常有疫病,这并不奇怪,但在疫病与水灾横行的情况下,京城竟然没有任何动作!不仅如此,连相关的讨论都没有,就像并不知情一样!这种情况,要么是京城有人在替两湖遮掩,要么是两湖死瞒消息,导致在封锁全城的情况下,京城被完全蒙在鼓里,也或许这两者都有。
秦温延捏起那封普普通通的苏家来信,心知这封信来得有多不易了。恐怕就为着成功将信送出,苏家倾尽全力,损失良多。
“小侯爷!小侯爷!”窗外传来乱叫,随着叫声,一抹黑影飞进来落到了秦温延桌前,“来信啦!来信啦!”
是那只衔信而来的渡鸦。它吐出嘴中的信,随后伸着翅膀低头整理起自己的羽毛。
秦温延对这小东西格外宽容,没想过要治它的不敬之罪,他伸手拿过那信来看,随口道:“没大没小,渡金,今晚滚回后院去睡。”
秦温延的五只渡鸦以五行命名,渡金是其中最为聪明的,自然而然,它也正是单属于秦温延自己的宠物。渡金这家伙胆子颇大,或许它也知道主人对待宠物总是宽容的,于是不像旁的渡鸦那样声称“主子”,只叫“小侯爷”,言语间也随意多了。
渡金伸着脖子抗议:“不要跟渡火和渡水住一起!”
渡火与渡水是一对儿正恩爱的“小夫妻”,秦温延听过渡金的话被逗得哈哈大笑,但眼睛落到手中信纸时,笑容骤收。
“先皇遗子流落两湖,小侯爷可愿与吾护送皇子回京?”
“两湖”“皇子”“与吾”哪哪都是让人惊异之处,秦温延试图分析这仿佛从天而降的“先皇遗子”到底是何方妖孽,又分析这与两湖之灾是否有所关联,最后又道那九千岁莫非是在京城待腻了,竟舍得亲自南下?
随思虑繁多,但其实答案并不难得。首先秦温延心知景祚不会以这种事来跟他开玩笑,那么有“先皇遗子”是真,其在两湖是真。由此一来,景祚亲自南下也是必然,因为他们二人一样,其实都是多疑之人,此等大事交于旁人并不放心。
至于这皇子从何而来?既不是从他与景祚两处,那还能从哪儿呢?自然是那徐家不知当初用了何种法子,藏了一个无人知晓的遗腹子。已出生的皇子不好偷,承宠有了龙胎的某个宫女、美人还不容易?秦温延脑中将当时与徐家有关系的低等宫人们过了一遍,心中怀疑者就定了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