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句,杨溪笑了,却捂住嘴,落下泪来。
“再说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谁笃定我在北京就混不好了?”陆凌峰的语气很昂扬,“男人嘛,连为自己爱的女人拼一把的勇气都没有,还算什么男人呢?”
这句话出来,杨溪忽然觉得心脏狠狠痛了一下,再也忍不住爆哭出声。
而这时她手一抖,手机竟然从指间滑落,扑通一声坠入浴缸中。
她条件反射地想马上去捞,半当中忽又停下,看着手机在翻腾的水花中缓缓下沉,刚沉到底屏幕就熄灭了。
——无所谓啊……反正他也不会来找她。
她等到现在,一整天了,应该可以确认了吧?
就像陆凌峰说的,有哪个男人,会没有勇气为自己爱的女人拼一把呢?
所以,陶源,真的不爱她。
关于他的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周六下午五点半,杨溪在家梳妆打扮,准备去赴宴。
在镜子前换到第三条礼服裙时,她的情绪终于有点儿崩溃了——那些脖子和胸口上的吻痕,没有一条裙子能遮住。
江酌这几天一直黏着她,像有什么预感似的,一有机会就折腾她,有时甚至还有些粗鲁。看到她忍不住哭了,又轻言软语地道歉和安慰,向她保证以后一定会好好的,他们一定会很幸福。
杨溪只能沉默地点头,说服自己,这已经是她能够拥有的最好结局了。
没能和陶源在一起,那跟其他随便谁,都一样。除非,她连被爱的机会都拒绝,一个人孤独终老,彻底为这场爱情献祭。
孤独终老吗?她有点儿不敢想。
倒不是害怕——她早已习得了一个人在这个世界生存的技能,也未必会过得很惨。只是,她想到父母的焦虑,亲戚的闲言,还有对全心全意爱她的人的亏欠,就觉得无比麻烦。
跟江酌结婚,是最容易解决这些麻烦的方法了。也许,等个几年,等她习惯了,再生个孩子,早教班学区房幼儿园课外班练琴打球跳舞辅导作业考试升学,很快就会把她的注意力全部占满,再没什么时间去考虑一个叫“爱情”的怪物死没死。
到那时,可能她都会怀疑,那个撕扯住她整个青春的名字,到底有没有存在过。
“喂!杨小姐,你穿好了没有啊?司机都到楼下了!”崔雪盈在外面拍门,懒洋洋地叫着。
杨溪应了一声,然后叹了口气,打开衣柜,换上了平时上班穿的衬衫和长裤。
“你就穿这个?”开卧室门把崔雪盈放进来,果然第一句就是这个。
她今天可谓盛装打扮,一身剪裁得体的一字肩礼服裙,超华丽的香奈儿耳坠,手包珠光闪闪。要是这样跟杨溪一起出现,现场的人多半会觉得江酌是不是求婚求错了人。
杨溪也知道这样不太合适,但时间已经被她拖到了极点。再不出发,江酌估计就要被认为是在求婚宴上被放了鸽子,以后可还怎么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