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傩殷切地看着她:「吃……」
弯奴看不见,生怕斯傩硬塞给她,抗拒地捂住嘴。
果然是个野人,弯奴暗忖着,绿眼睛,吃生肉,不会说话,可不就是母母说过的野人么?
而这边的斯傩见弯奴的动作,又开始发愁。
小雌性不肯吃东西该怎么办?
难道是要他反哺她么?
可她现在还醒着,会不会生气?
斯傩搜索着自己的记忆,失望地发现,或许她并不喜欢吃自己嚼碎的食物。
他只好作罢,转而将新鲜的野果捧给弯奴。
为了取悦弯奴,让她一醒来便能吃到最新鲜的野果,斯傩将整棵果树都连根拔起,拖回了洞穴。
此刻他正用自己的尾巴尖尖,灵活地从树上卷下果实,那棵可怜的果树都快被揪秃了。
不过看着小雌性乖巧地捧着野果啃,斯傩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而一旁的弯奴想的却是再等几天,等她回家去,定要对着白白母母千百倍地夸张自己有多委屈,好叫他们千百倍地对自己有多愧疚。
弯奴在洞穴里待了下来,一人一蟒暂且相安无事。
但也只是暂且。
四
弯奴确实不聪明,但也不见得就蠢得无可救药。
斯傩总推说外面危险,一次又一次,不肯送她回家,她再笨也知晓,他怕是在诳她。
一月了,整整一月。
弯奴未踏出过洞穴一步。
洞穴不见天日,让她快要以为自己是个瞎子,迄今为止,她仍不知斯傩长什么样子。
而斯傩总是趁她熟睡时才出去捕食,等她醒来,他早已捧着熟肉在一旁等着她。
他知道了弯奴要吃熟食,但还是不肯在洞穴里生火。
若是生起火,自己的尾巴被她看见了怎么办?
斯傩怕极了她讨厌自己。
但他也知道,总有瞒不住的那一天,自己的小雌性实在是调皮得紧,脾气也总爱变化。
上一刻笑吟吟,下一秒就凶巴巴。
他拿她没有办法。
弯奴烦躁极了,呆在洞穴里叫她一点都不快活。
她想出去,想回家喂小兔子。
十六岁的生辰,白白捉了两只漂亮的小兔子给她养,她才喂了它们两个月。
母母说,它们五六个月大就能生小小兔子,又送了她一把小镰刀,嘱咐她好好割草去喂它们。
弯奴记下了。
那两个月,她每天一起来就背着个小背篼,拿着小镰刀去田埂上割草,然后回来喂小兔子。
白白母母将她养得精细,要她割草喂兔子,不过是消磨闲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