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斯傩笨拙哄她,不断说着「不哭、不哭」,她反而委屈起来,哭得更凶了。
眼见自己哄得弯奴更伤心,斯傩绞尽脑汁在记忆里搜刮着,回想母亲伤心的时候,他的父亲是如何做的。
可等他回想起,脸上却浮现出两朵可疑的红晕。
如果要用那种方式去安慰弯奴……斯傩不认为对弯奴有效,甚至还会惹她哭得更大声。
毕竟他母亲是个柔顺的人,弯奴却很调皮反逆。
依葫芦画瓢肯定行不通。
于是斯傩减省了许多弯奴不喜的步骤,他绕到她面前,轻轻捏着她的肩膀,耐心地看着她,喊她的名字:「弯奴……」
也不管有没有回应,他俯下身,缓慢、坚定地贴在了弯奴的唇上。
十一
最近弯奴有点烦。
她觉得自己长大了,但又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变化。
除了对斯傩的态度。
或许是最难过无助的时候,只有他陪在了身边,抑或是他安慰她时,落下的那个柔软的亲吻。
于是弯奴变得很奇怪。
她看见斯傩心里生气,看不见斯傩心里也生气。
简直是无常脾气,翻来覆去地磨人。
而这边斯傩却欢欢喜喜的,他小心照顾着弯奴,她刚刚成年,情绪不稳定,也是正常的。
且他真切感知到,弯奴已经没有开始那般抗拒他。
她不自知地伸出了满身的刺,试探着他。
有时候是无缘无故地发脾气,有时候是稍不如意便大哭,上一秒还施舍他一个笑意,下一刻又嘟着个嘴,眉头皱得紧紧。
若是其他人,早不知收拾了她多少回。
放在从前,就连白白母母,也容不得她这般任性,他们虽然疼爱她,却绝不会没有底线地溺爱。
而弯奴在白白母母面前,也是懂得收敛的,哪里会同现在这般,活像个小疯子。
但斯傩爱她——
自然觉得没甚大不了。
再者他心里明白,他的小雌性正一点、一点地向自己靠近。
只要他再等一等,再等一等——
总有一天,她会喜欢上他。
如斯傩所料,弯奴确实没有从前那般讨厌他,但她也还没有喜欢上他。
不过只是习惯了他。
习惯了斯傩有一条蟒蛇尾巴。
她从前不喜欢寨子里的蛇,是因为它们生得丑,有些还会咬人。
小时候走在路上,白白走得太快,总是忘了等她,弯奴脚边突然飞快缩过长长一条,吓得她大哭,白白才晓得回头接她。
但斯傩的脸,和丑陋实在扯不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