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一垂,他瞟见了保镖脸上的淤青伤口。 有些重,还隐隐见着血。
冉有仪问:“这是怎么了?”
这只是随口一问,却不想叫面前的人直接变了脸色。
“没什么——冉少爷,我还要替小少爷办点事,就先走了,您请。” 说罢,保镖便匆匆忙忙朝外跑去了。
见他着急忙慌像逃命一样,冉有仪起先还有些奇怪,但等进了客厅,他瞬间就明白过来。
客厅中央站着的那人格外显眼。 他的双肩因怒火微微颤抖,精致的眉眼中露出毫不掩饰的骄纵,唇死死抿着。
修长的手看似无力地搭在沙发上,可被生生抓破的坚韧皮层无不彰显着这人的烦躁。
冉有仪了然地勾起唇角。 原是他那位没用的表弟又在发火了,难怪那保镖一副快要被人扒皮的惊悚表情。
啧,明明这人只是个连脾气都收敛不住的火/药桶,怎么身边的人就都那么看重他呢?
“又是谁惹着你了?”冉有仪倚在了门口的酒柜上,双手环胸,眼带笑意,“阳舒?”
忽然被叫了一声,傅阳舒斜过眼神,语气不善:“冉有仪?” 之前无意在褚家查到了程微言的下落,他本想直接把人带回傅家。
失忆也好,说谎戏弄他也好,只要带她回了傅家,总能解决这些问题。 但不曾想,还没等他行动,程微言就带着那个病秧子走了。
愤懑之下,傅阳舒索性用法术破坏了她的符阵。 甚至做好了就算是生拽,也要把她拽来傅家的打算。
谁知负责守阵的保镖临时恍了神,等想起来的时候,程微言已经不在了。
傅阳舒紧皱着眉,冲冉有仪迁怒道:“你去哪儿了?”
冉有仪倒没因他的不客气表现出丝毫不满,反而笑着打趣:“我好歹也是你的表哥,活到今天了竟然连声‘哥哥’都没讨到过。”
“真是有意思,听着倒像是我请你来的。”傅阳舒冷笑,“寄人篱下还要人恭恭敬敬地供着你么?”
冉有仪是他舅舅的儿子,程微言走后才来了傅家,为的是傅家的灵气,以便修炼,差不多一直住到现在。 他刚化形不久,骨子里还留着点兽/欲,招蜂引蝶、朝三暮四的事做得太多。 也因着这个,傅阳舒一向瞧不起他。
冉有仪被噎得一时说不出话。
他站直了身子,笑容变得有些勉强:“你这刻薄的嘴脸……真该照照镜子。”
话音刚落,傅阳舒的脸色登时更为难看。
见他这样,冉有仪心底那点不快多少散了点,便缓和了语气:“刚才看人着急忙慌地跑了出去,是出了什么事?”
虽然傅阳舒的脾气不算好,但在冉有仪的记忆里,他还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傅阳舒并没有多少搭理他的心思。 他随意瞟了眼冉有仪,然后就朝沙发走去,面色阴沉。
冉有仪心情不错,即便看出了他的不快,也还是耐下了性子,继续装模作样地关心这位名义上的表弟:“我听你抱怨他连人都看不住,是在找人?”
傅阳舒的心底冗着一股子怒气,愣是找不着出口,又见眼前人眉眼带笑,不由得更为恼怒,没好气儿地吐出回答:“是又怎么样。”
冉有仪明白傅阳舒一直看不起他,自己对这位表弟也向来敬而远之。 当初要不是为了能在傅家修炼,他是断不会来这儿受气的。
“是我多嘴。”原先的好心情顿时被傅阳舒给搅和得一团糟,冉有仪索性连面上工夫都懒得摆,抛下这么句生硬的回答,便打算直接上楼。
就在这时,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冉有仪划开一看,原来是程微言发来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