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想方设法的努力下,厂商表示愿意看看有否可能还存在库存。
我又看回那张海报中的沈让。
这种提醒我的荒谬,也提醒我的过去,我的真实。我总是让他叫我姐姐,他越是皱眉不语我越是觉得好玩。可是我什么都不懂,我什么都没察觉。
我在梁绍明面前可以当个无忧无虑的女大学生,或者是为了家庭分担负担的好女儿。梁绍明不探究我的过去,他像个世外高人一般的导师。我在店里闲下来的时候,会听店员姐姐聊起她的男朋友。
“我以前也想很多,不过现在我觉得,谁能让我最坦率地做自己,应该就是那个让我想找的人。”姐姐关上柜门,“你觉得呢,如星?”
坦率做自己。
那就是说,要接纳所有的真实。
手机响起,是梁绍明的电话。我们走在市中心的步行街,这里的周末人来人往,最近新建成的一间电影院尤为引人注目。梁绍明忽然说:”有部大片修复重映,你有没有兴趣去看?“
“这是约会吗?”我看着他。
“是的,林如星,我很喜欢你,所以这次电影,是我的邀约。”
我还没想好措辞,店员姐姐的消息已经发来。
【厂商说他们准备处理仓库,就在今天……】
我来不及仔细思考,立刻拿起手机,向梁绍明说对不起。
“不好意思,我想,梁先生,以后我还是不适合和你一起出来看电影。”?
“我这是被拒绝了吗?”?
梁绍明做了个耸肩的姿势。
“抱歉。”
“我一个人看也不是不好……”梁绍明揉了揉鼻子,“不要这么有负担,我们又没有开始。你要去哪里,要不要我送你?”
我婉拒了他,按照姐姐发来的提示,坐着出租车到了北郊的工厂仓库。
姐姐也先到了,今天店面没什么人,索性就先提前结束营业,一起过来帮我寻找。仓库的负责人看着我俩,表示也出不了什么人力,只能说我们先找找。
但显然我低估了找某一款产品的难度。
太阳开始西沉,并没有什么进度。我被灰尘呛了呛,咳嗽起来。
姐姐接到电话,表情有些古怪。她和电话那边在争吵。
挂掉电话,我拍了拍手上的灰:”要是你有什么事就先走吧?“
“那多不好,你一个人在这里……”?
“没事,我再找找,找不到我也就回去了。”
“真的?”
我点点头,劝她离开。
我重新翻找起来。
货物的堆放毫无规律,不过我大概看出放在一起的产品材质会有某种近似度。天色越来越暗,库房内的灯便在照明上显得很勉强。我忽然想起那个偶然的下午,我兴致勃勃地在仓库里,也为他翻找着镜框。
这里的仓库当然比眼镜城里我家那个小小的室内仓库大上很多。
这里空旷,安静,如果留心去看,会看到灯光映照下舞动的飞尘。
不经意翻找的动作的声响被空间放大,就像我此刻微不足道的心跳。
我被困住了。
看库房的大叔过来提醒了好几次,我们要关掉库房,我才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