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好在”他父母双亡、不受余家人待见,余殊在医院躺了大半个月才终于要出来会一会这崭新的时代。

原主余殊今年十九,是岭悦影视公司旗下的签约艺人,目前是偶像组合Fairyland的成员。他今天回公司,是为了筹备组合即将发行的第二首单曲。

余殊生前酷爱戏曲,对现代流行歌也十分感兴趣,很想去见识下唱片制作过程。

不过半个小时前到了公司楼下,看着现代高楼林立的大厦和刺眼的玻璃建筑,余殊有点想躺回病床上去。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似乎比在这种建筑里穿行安全些。

许骄阳的电话还在响。

余殊仅能凭借着原主的记忆想起这人是他五个队友之一,再没多的信息了。

在车上其他人奇怪的打量中,余殊终于按下接听见,生涩地打招呼道:“你好。”

电话那边的人似乎愣了一下,片刻后才道:“余殊,你到哪儿了?”

队友那边听起来很吵,像是开了外放,许多人围着在听。

除了和余家照顾他的几个人、以及医院的护士外,余殊还没和其他人打过交道。

梁时书面用词与说话的习惯都和现代有很大区别,还带着些不一样的口音。余殊怕日后交流有障碍,这些天一直在读秦汉时的散文著作,以及近代的小说话本,对照着文下的注释一点点揣摩现代用语词汇和语法习惯。

现下和人交流,才不至于出错。

他揣摩着以往和朋友的相处方式,问:“我已经到楼下了,你们也到了吗?”

“人差不多齐了,除了你,还有一个在剧组呢。”

听筒那边没了声音。

像是除了例行问候,没别的好说。

几句话往来,余殊能察觉到许骄阳对自己的态度生疏,不像前世一个戏班子里的人那般熟络,稍稍放下心来。

估计原先“余殊”就和这帮队友关系疏远,纵使他有些地方表现得和原主不一样,也可以推脱给不熟悉的缘故。

余殊自信满满地看向——看着车窗外人来人往,刚放松下来的心又有些发怵。

那栋亮闪闪的大房子里,不会全是人吧……

余殊:“我不认识路,你能来接我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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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聚集在练舞室的几位小伙儿都愣住了。

他们原本都是岭悦的练习生,从各个舞蹈工作室过来,彼此间相熟。出道前三个月,余殊横插进来成了男团中的一员,不用动脑子也知道是靠背景。

若是态度友好些也就罢了,余殊仗着家里有点背景,心气高傲得很,从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合租的公寓楼偏他一人独占一间屋,团里的活动不常参加,倒是有跑不完的单人通告。

长此以往的,队友们都不与他来往。

听说他最近撞坏了脑袋、在医院躺了十来天,几个人就怂恿着队里没心眼的老幺给他打个电话,趁机嘲笑几句。不想这少爷转了性,说话中听、语气也和善起来,还放低姿态求老幺陪他。

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收场,还是梁旭拍了拍许骄阳,仗义道:“我陪你一块儿去,看看这少爷耍什么心眼。”

许骄阳从始至终都懵懵的,没有异议,应了一声就下去接人去了。

两人结伴到了路边,几乎不用找就一眼看到了余殊。

车门半开着,云绕市的繁华与喧闹似乎被这车厢阻隔住了。光线明亮的车内,余殊全然没有被外界的喧闹所影响,专注地读着书,口间像是在练习发声和咬字。

和周围的纷乱格格不入。

余殊方读到《刺客列传》易水送别这一段,听到了停下的脚步声,缓缓合上书。

“许骄阳,你来啦。”

被点名的少年没吭声,愣愣地望着他。还是梁旭戳了一下他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面颊微红的跟梁旭咬耳朵:“余殊是不是偷偷去做美容了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长这么好看……”

饶是梁旭不待见这富N代,也不得不感慨娱乐圈真是照妖镜,就凭余殊这张脸,活该人在他们这糊比组合里人气最高。

“好久不见,我们过来接你。”梁旭道。

余殊轻抿起唇角对他俩笑了下,从车里跨了出来。

他戴了顶帽子,因拍戏需要而过长的头发在阳光下呈现出浅金色,衬得他皮肤雪白。脸颊被两边垂下的头发修饰着,反倒突出了一双明亮澄澈的眼眸,倒映出晴空万里。

在车里闷了许久,余殊深深地吸了口气,整个人呈现出放松又舒服的状态。

他没注意到许骄阳对着他手里板砖似的《史记》咽了咽口水,冲送他来的师傅道了声谢,就拎起几个小盒子,和两人一道往公司走。

车里司机如释重负地耸了耸肩,像是对这几个人极度不屑。

好歹是本家的少爷,非要到娱乐圈混饭吃,沦落到和这些人物打交道。

梁旭存了个心眼,生怕余殊表面的温和良善是装出来的,瞥着他手上拎的盒子,问:“你拿的什么?”

“应该是小点心,”余殊费了一番力气才找到这个词,补充道,“听说你们最近在练舞,营养师说这个能补充体力而且不长胖。”

许骄阳一脸星星地凑了过来,“我帮你拿我帮你拿!”

看身旁两个人逐渐放松下来,余殊松了口气。

和现代人打交道比他想象中容易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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