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娆面容却更加扭曲，她知道，爱恨交缠，如同两股力道在交锋，一念之差，或许就天翻地覆。
“不，不是这样的……”
她不断摇头，媚的语气却更加蛊惑，“你要相信我，苏娆，这世上只有我对你最好。我永远不会抛弃你，不会丢下你，不会伤害你。”
“我会帮你，我们一起杀了他，让他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苏娆的意识几乎是在被她牵着走，脑海中全是梨花林中的分离，雪山巅上的绝望。
她甚至看到自己在忘川河中，虫蛇爬满她全身。
她的肌肤没有一寸完好，皮肤寸寸溃烂，又恢复如初，接着再一次溃烂，周而复始，似乎没有尽头。
那些画面一幕幕闪现，最后她又看到变成她模样的苏玉。
她将她从天台上推下去，笑着对她说，“再见了，苏娆。”
不，不要！
苏娆头痛欲裂，双手紧紧抱着头蹲下去，因为痛苦导致面容扭曲。
她其实很清楚，媚就是故意的。
她不断用这些过往的画面凌虐着她越渐薄弱的意志。
只要她坚持不住，她就会被媚彻底侵蚀，她的魂魄会彻底被媚吞噬。
或者说，她会被恨彻底吞噬，变成一个只有恨的人。
苏娆不想那样，她不能被媚迷惑。
她咬紧牙根，嘶声道：“没用的，媚，就算我真的输了，你成了我，我二叔也不会放过你的。”
媚毫不在意，“哦，那更好啊，他如果舍得动手杀了你，更痛苦的也只会是他。对我来说，不管是哪一样，我都赢了。”
不管是苏娆死了，还是秦玦死了，对媚而言都没有太大区别。
这也是她一开始就敢这么做的缘故，她根本不怕秦玦对她动手。
甚至可以说，让秦玦死，反倒没有让苏娆魂飞魄散来得让秦玦痛苦。
让秦玦永生永世陷入痛苦中，反倒是最深的惩罚。
她计划了这么久，一步步诱导他们到现在，让秦玦吞噬了那么多的阴魂恶鬼，不就是为了看他走火入魔成为傀儡吗？
虽然秦玦的身份让这计划有了些变化，他恢复了全部记忆，可能也很快会恢复灵识成为真正的冥神。
可只要苏娆这边不出差错，他依然会痛苦，生生世世的痛苦。
她，怎么样都是赢家。
看着苏娆挣扎痛苦的样子，媚低低一叹，“苏娆，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变成我有什么不好呢？你看，我比你厉害，也比你聪明，总不会像你一样，为了个男人做出些伤害自己的傻事来。我能保证，我会让你活得更好，这人间繁华，你没享受过的可还多了去了。只爱自己，难道不好吗？”
不好，当然不好。
就算长长久久的活着，就算能享这人间繁华，可如果只有她自己，又有什么意义？
“媚，你根本不懂爱，你所谓的爱自己，就是让自己活在仇恨中而已，可那根本不会快乐。”
苏娆的话让媚嗤笑一声，“这种鸡汤可一点都没意思，我的确是不懂爱，可我觉得恨没有什么不好啊，我也并没有觉得我不快乐。倒是你，你在忘川中很快乐吗，或者上辈子被人折磨而死，很快乐吗？如果生生世世都要落得那样的结局，难道就是快乐吗？”
在媚看来，苏娆真的是世上最傻的人。
被伤成那样，受了那么多苦，还一直说爱。
爱如果带来的结果只有痛苦，那谈什么快乐，倒不如恨，来得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