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或许已经听到了他的话，可她没有办法回答，也没有办法停下。
她同媚之间需要一个了断，她不能让媚吞噬她，她不想成为只有恨的机器。
既然这样，那就一起魂飞魄散好了。
这次，就算是她任性吧。
她为秦玦伤过了三次，那就让他也伤一次好了。
秦玦的确要崩溃了。
他想抱她，想吻她，想擦干她的眼泪。
想让她不要这么做，他们一定能有其他办法。
只要她再等等他，等他恢复了所有灵识。
可最后，他什么也不能做。
甚至他忽然连声音都不能再发出，他只知道，自己从未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如今只是个凡人。
原来，命，真的无法更改。
他同她，命格相悖，永远也不能在一起。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天罚。
天要罚他，生生世世不得所爱。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血越流越多，那些不知道是她体内的还是属于媚的阴煞不断朝外流逝。
媚本就是靠阴煞养着的，没了阴煞，媚一抹残魂根本支撑不住。
时间像是停滞住了。
直到某刻，苏娆眉心银白光芒骤然大亮。
她在最后一刻，将自己和灵的契约生生撕毁。
灵蹲在秦玦肩头，同样怔怔的看着她，无法言语，无法回神。
苏娆没有再睁开眼，也没有再同他们说上一句话甚至一个字。
在最后一滴血流干，最后一缕阴煞消散时，她的身体像是忽然被风干，然后，散成了烟灰，最终消失在天地之间。
秦玦闭上眼，下一秒，努力压抑的鲜血喷涌而出，直直朝后倒去。
若天上人间，三界无她。
那他便只能，随她灰飞烟灭。
……
“娆娆，该醒了。”
苏娆眉心微动，耳边隐隐听到有人在叫她。
只是她身体发沉，脑袋也沉沉，完全没办法睁开眼睛。
耳边的声音又低低叹道：“你已经睡了三年了，还想睡到什么时候呢？”
“你以往就觉得我年纪大你太多，你要是再不醒，我便真的老了。”
那声音停顿片刻，最后，有温暖靠近她，将她圈在其中，耳边是低低呢喃，带着哽咽，“宝宝，早些回来，好不好？”
随后，那道声音安静下来。
她只听到一阵阵砰砰的声音，像是人的心跳，在她耳边跳动，如同擂鼓，吵得她根本没有办法再睡了。
眼皮动了动，苏娆用力挣了挣，最后终于缓缓睁开了眼。
首先入目的，是刺目的阳光。
刺得她眼睛发痛，下意识又闭上了眼。
反复几次，适应了那光线，她的眼终于彻底睁开。
然后便对上一张俊美的脸，只是那张脸看起来傻傻的，眼底也全是迷茫，盯着她一动不动。
苏娆唇角动了动，极轻极轻的开口，“秦玦…我回来了……”
秦玦眼睫一颤，喉咙哽住，眼底迷茫终于散去。
张了张嘴，也到底发不出声音来。
他只能抬手，将她紧紧抱住。
好久，他终于哑声，“宝宝，再也别离开我。”
苏娆闭了闭眼，抬起无力的手，环住他的腰身，低低“嗯”了声。
三界六道，天上人间，她再也不会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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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不过后面还会有几章番外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