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骄在寒气逼人的崖边愣了愣,朝他脸上看去,那人捂得及其严实,棉帽围巾居然还带着墨镜,也不怕掉悬崖底下去?满脸就剩下一个直挺的鼻子。
似乎感受到刺人的目光,那人抬起头,大大方方看着阮骄,不像其他工作人员似的,要么打招呼,要么点点头,他一动不动,扎了几圈的围巾下,似乎有个笑容逐渐展开。
他主动摘下墨镜,一把扯下围巾,露出完全展开的笑容……
阮骄觉得头皮一炸!
陌生的脸,熟悉的邪气笑容,阮骄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置身云顶山逍遥宫,阿释含在坐前笑杀教众。
他和阿释含在《问鼎苍穹》里真情实感演了一出,兄弟反目成仇,我被杀到退服,正是阿释含背后一刀,让他最终跳了凤息崖,穿越成了基佬阮。
穿越还要组团吗?这他娘的是拼多多吗?把他弄来干嘛?给我点赞吗?这本书都快变成大型架空悬疑玄幻不科学乡村爱情故事了!
阮骄神情紧张,却没想到那个气质颇像阿释含的工作人员,突然从兜里掏出手机,哈着寒气,满脸堆笑地走过来,“阮老师,打扰了,能跟您合个影吗?”
第11章
阿释含的影子从他身上倏得抽尽,只剩一个普通工作人员站在面前,“阮老师?阮老师?”
阮骄一身冷汗,被冻得扭头打了好几个喷嚏,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难道刚刚都是幻觉?
他面色麻木地与工作人员合影,突然起手加了力气,一掌虚拍在对方肩膀上,体内蹿过微小的电流。
男人毫无防备,直接被拍飞出去,幸好后边忙碌拆摄像轨道的人多,七手八脚地拦下来,忙活中都以为他是滑到。
阮骄扶额,接连事故,他觉得自己有点魔怔,差点流下庆幸与懵逼交织的泪水。
从山上下来,连冻带吓的阮骄光荣感冒,喝完药,捂着被子睡了一天还是没能爬起来。
导演给他放了假,带着宋祺熯和郝凌再度上山,留下没戏的韩熙。
阮骄好了七七八八,趴在被窝里,一头热汗,嘴里叼了根温度计,侧头四十五度明媚忧伤地撕衣自拍,然后给照片修了两只猫耳朵,打上梦幻光圈,发给楚昱。
楚昱正在听子公司的审计安排,手机震动好几下,他低头一看,有些方,不知道的以为他在看色情图片,照片里的人衣衫不整,趴在被窝里,眼神氤氲,两颊绯红,叼着一根温度计……
小嗲精:哥哥,我发烧了。
楚昱扣下手机,示意汇报继续,越听心里面越痒,过了会,一本正经地拿起手机,郑重回复。
楚霸王:猫咪量体温,体温计不在嘴里……
举着手机,盘坐在床上的阮骄回味了一下这句话,突然脸红,他就是把不要脸当饭吃,此时心头也是一片连绵不绝的省略号,这……到底是谁调戏谁?
“叮”提词器突然响了。
【主人,再冷漠的男人,菊花的温度都是温暖哒!加油呀!】
阮骄在心里卧槽,冲着空气大吼:“滚——”
把刚好进门,一脸我捣乱贼溜的韩熙吓愣了。
“阮娇娇,还没出戏呢?你没事儿吧?”韩熙蹭蹭蹭后退三步,与他保持安全距离。
“少爷你今儿别捣乱,小心我揍你。”惨遭科学调戏的阮骄一脸不爽。
“行了吧,我是打不过你,可我告诉你,我梦里都幻想把你打哭!”韩熙不甘示弱地往后又退了两步。
阮骄冷哼,懒得跟他斗嘴,心想:“再帅也是个沙雕。”
“哎,这儿有个山神奶奶庙,听人说很灵,你看咱俩倒霉成这样,要不要去拜拜?”韩熙坐在床尾问他。
“谁跟你是咱们?起开,弱智传染的。”阮骄把他屁股底下的被子拽出来,“再说了,你知道这里的山神求什么最灵?万一求子最灵,下山你就等着喜当爹吧!”
韩熙愤然:“我、我、我说不过你,我自己去!”
送走了傻乎乎的韩少爷,阮骄呈大字躺下,脑子里阿释含的影子挥之不去。
最近他基本摸清OOC惩罚的套路,离楚昱关系越近的人单独OOC惩罚越高,多人公开场景下似乎只是触及违背当下世界观才会遭受处罚。
就在他一边纠结阿释含,一边纠结OOC的时候,楚昱的电话进来了。
“哥哥,我病了还发烧呢。”阮骄一头扎进被子里,瓮声瓮气地说。
“吃药、喝水、睡觉。”楚霸总走出会议室,“啧,没事儿少乱拍照片,你哪天……手机丢了怎么办?”
“我病了,你不哄我,你还凶我。”阮骄照着提词器念。
楚昱一阵无语,想了会说,“那……我哄你睡觉?”
无聊翻剧本的阮骄惊讶,连提词器都慢了半拍,好久才打出一个好字来。
带着点小激动和小好奇的阮骄,颇有仪式感地躺平,盖好被子,甚至捋了捋被角,手机打开免提,美美地闭上眼,一切就绪。
电话里传来楚昱低沉迷人的声音:“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
阮骄:“……”
楚霸总漫步在幽静的走廊上,对着电话狂背《太上清静经》,与他打了个照面的小秘书一脸惊恐。
跟在他身后的江宓,面无波澜,内心绝望,好不容易把人送进办公室,一把和上门,终于可以让他独自犯病。
阮骄捂脸,差点流下崩溃的眼泪。
提词器光标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