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好好说话吗?我还以为踩着地雷了!”阮骄喘口惊吓过度的粗气。
屏幕上上蹿下跳的红外线交织成网,碰到就会自动报警,真是布置周全!
“不行, 我得换个地方进去。”阮骄作势要走。
“叮”屏幕上目标图片缩小开始缓慢旋转,整个会所被红外线包围,到处都是错落的红外线,好似一条红毛线裤衩。
阮骄陷入沉思,转头突然发现不远处有颗繁茂的槐树,黑暗中枝叶张牙舞爪地霸占大半个夜空。
“千年松,万年柏,不如老槐死又生。”阮骄歪头微笑,树下蹦起半人多高,像只灵巧的大壁虎悄无声息地爬上树冠。
正在打盹的大野猫被枝桠碰撞的声音惊动,睁着绿莹莹的灯泡眼,呜呜冲闯入领地的人类发出警告。
阮骄一把揪住它脖后软肉,毫不犹豫带猫跳树,轻巧地落在房顶上匍匐不动,手里的大野猫也僵住身体,只从喉咙深处发出翻滚的呵呵声。
很快就有监控人员发现异常,四五个保镖提着强光手电围过来,光束穿透夜空打向房顶。
隔空亲一口大野猫,阮骄将它顺着房檐丢垃圾似的扔出去。
可怜的巨型橘猫,挥舞着锋利的大爪子,“喵呜”一声惨叫从而天降,发疯似的在保镖身上左踹右挠,带着一爪子肉丝飞蹿而去。
几句骂娘声后,光束远去云遮月牙、夜如黑幕,院子重新安静下来。
阮骄跳下房顶,嗖一下勾过一片树叶,灌力如刀轻轻往窗缝儿里划过,窗扣被齐齐切断,应声而落。
“叮”一声,不用操心系统爸爸已将监控分布情况展示在屏幕上,并划出死角路线。
满意点头阮骄冲着空气抱拳,缓步轻移,按照路线指示旋转跳跃闭着眼,一路耍杂技感觉自己像一颗悠悠球,好不容易才浪到仓库。
故技重演用树叶划开门锁,也许对里外控制太过自信,仓库里并没有监控措施,阮骄轻而易举就找到被绑成大闸蟹的楚老爷子。
楚相典看见阮骄非常惊讶,嘴里咬着手帕呜呜叫唤,绷大的眼珠像要飞出来似的。
阮骄活动活动紧绷的关节,闲庭信步地走过去,先帮他除去堵嘴的东西。
“楚书华这个畜生!王八蛋!”浑厚的怒骂脱口而出。
被喷了一脸吐沫星子的阮骄伸手捂住他的嘴,“闭嘴活命,再喊你女朋友真来给你放血!”
大闸蟹双眼喷火,却闭紧嘴不出声了。
“我得赶在天亮前把你弄出去。”阮骄慢慢松开手,有点棘手地挠头。
一个人不声不响地溜走没啥问题,带只大闸蟹想不搞出动静来很难,打起来不会真九雷轰顶吧?他抬头望了望黑洞似的房顶。
【儿砸,不要有侥幸心理哦,爸爸说到做到哒!九道天雷一道都不会少哦!(づ ̄ 3 ̄)づ】
阮骄捂脸,脑海里浮现一桶热气腾腾的爆米花,生活太艰难了!
“你跟他们不是一伙?那你是怎么跑出来的?”听到阮骄说要救他出去,楚相典相当意外,犹豫着问。
“怎么样?把傻儿子逼成疯子的感觉如何?”阮骄一点给他松绑的意思都没有,直接盘腿坐在他面前。
阮骄与楚书华交过手,凭良心说人傻成这样坏都坏不出什么花儿,要不是王八蛋亲爹一次又一次挖坑制造矛盾,楚书华也就是回家边哭边扎小纸人的水平。
楚相典呼吸一窒,咬牙切齿,“教子无方我认,但也轮不到你个外人说话。”
“玩完儿子玩孙子,非要家破人亡、茕茕孑立才甘心?”黑暗中阮骄一双锐利的美目泛着寒月冷光,“你儿子现在鉴证了你的信仰,利益至上?开心吗?”
楚相典抖着嘴唇无言以对,又羞愧又愤怒百味翻杂。
既来之则安之,阮骄是个心特别大的人,一时半会想不出办法那就慢慢来,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直?那就只有掰直咯!
他扫一圈房间,皱皱鼻子突然闻到一阵酒香,原来这里是楚书华藏酒的仓库。
阮骄扒拉出来一小坛,直接拍开泥封,酒香四溢、甘醇勾人。
楚相典嘴都没合上,眼睁睁看着他端起酒坛仔细品一口,表情神态怡然自得,完全不像被困池底等待放血的翻车王八。
阮骄浅品两小口,这才慢悠悠给绑成大闸蟹的楚老爷子松开。
楚相典哆哆嗦嗦抖掉身上的绳索,正把小儿子骂得是上天入地,就见黑暗中一个看不清颜色的酒坛子立在眼前,顺着细瘦的手臂看上去,阮骄在黑暗轮廓美好,如星双目闪着动人的光。
楚老爷子鬼使神差接过来猛灌一口,“你是为了楚昱才来救我吧。”
“不然呢?我说尊老爱幼你信吗?”阮骄拍拍手站起来,“走吧老爷子,咱们得越狱了!”
“你带着我这把老骨头,就是天大的本事也出不去吧。”楚相典突然镇定自若,大磨盘似的砸在地上死活不动。
“好赖不分是吧?那我还是把你捆回大闸蟹!”阮骄捞起绳子吓唬他。
“小子你听着!”楚相典临危不惧,“楚昱比我有眼光,是个有福气的人。”
阮骄懵逼,这他娘的啥意思?这是要交代遗言了?
楚相典仿佛看穿他的心思,“混小子!老子风云商界几十年,什么邪门儿没见过,阎王殿里都有来回!算计我?哼!都嫩着呢!”
“你什么意思?有屁快放!”阮骄不耐,想是不是打晕提走算球!
“他们逼我和楚昱签字没用的!哈哈哈!”楚相典边笑边掏出一只模样普通的签字笔,揩了下眼角老泪,“我和楚昱一人一只笔,只有这种特殊墨水的笔在股权文件上签字才作数。否则,即便是我和楚昱的亲手签字也没有用!”
他老狐狸似的呷口酒,“不管你为什么,救我的这份心意我领了。可你带着我会打草惊蛇,回去告诉楚昱我没事儿,该怎么做他心里明白。”
阮骄捏着签字笔像攥了根通红的烧火棍儿,“你不怕我一巴掌拍死楚昱,两支笔都在我手上为所欲为?”
“扯淡吧你!骗钱都只知道捐款的废物点心!”已经完全看透他的楚老爷子淡定得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