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楚叔叔啥时候办事儿啊?一卡车钢镚都换好了,就等结婚现场给你俩埋咯。”韩熙叉腰,笑得像一只鲨鱼。
“我怎么觉得,你楚叔叔办事儿前会先找你哥呢?”阮骄沉思。
“溜了溜了,别提我家老大,我们还能做朋友。”韩熙到现在还有门禁,赶紧开车跑路。
楚昱今晚又是八点多才回家。
进门看见阮骄带着蛋宝在看动画片,拉开领带,解开袖扣坐下来一起看。
“爸爸!”一天没见楚昱的蛋宝,立刻爬到楚昱身上,脑袋在颈窝蹭了又蹭。
楚昱亲了亲奶香的儿子,“蛋宝在看什么呀?哦……那个就是蛋宝喜欢的萌兔兔啊。”
蛋宝顺着手指看了一眼电视上的兔子,一脸麻木,“饭饭。”
“嗯?”楚昱惊呆,不是天天吵着喜欢萌兔兔吗,怎么转眼就恢复食谱了?
“以后咱家兔子就只有被吃这一条死路了。”想起下午可怕一幕,阮骄扶额。
“嗯?!”楚爸爸震惊,不是天天教宝宝爱护小动物吗,怎么这会全吃了?
阮骄和儿子坚定地异口同声,“兔兔!饭饭!”
楚昱:“……”
没到九点,楚爸爸就抱着蛋宝上楼洗澡准备睡觉,因为蛋宝沉迷吃奶,睡觉还得耗一会。
楚昱不喜欢屋里有外人,平时就一个住家阿姨,带着白天的钟点工干活。
阮骄也不是会干家务的主儿,草草收拾一下,拎起楚昱扔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突然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张掉出来。
他们同一屋檐下生活近两年,阮骄从不过问公司事务,也不会去书房翻看东西。
楚昱也是,从不干涉、挑剔阮骄演戏,人渣夫妇那事他全程隐身,给予爱人完全的主动权。
楚爸爸是个非常顾家的男人,再忙再累,哪怕上表开会、掐点批文,都会按时回家陪蛋宝吃饭。
最近一周他时常晚归,就是回来哄睡蛋宝,也会在书房加班,细细想来非常反常。
看还是不看?阮骄盯着脚边纸张,冥思苦想。
韩熙带来的诡异消息,好奇心驱使他最后决定拾起来,闭眼双手合十嘴里念叨,“楚爸爸对不起,我就看一下下。”
然后小心翼翼展开捧在手里……
那是一张用签字笔画得简笔画,黑色的线条下隐隐露出铅笔草稿,可以说相当认真。
纸张正下方是一只猫脚浴缸,丰富的泡沫爬满浴缸壁,甚至有几只泡泡飞向天空。
浴缸里寥寥几笔勾画出一位张开双臂的男人,惊奇又开心地望着天空。
天上几朵白云托着入睡的月亮,点缀几颗小星星,中心有颗硕大的星星带着气流尾巴,冲着浴缸飞来。
周围用红笔批注着密密麻麻的文字,有的是要求星星颜色,有的是要求亮度,还有屏幕尺码,清晰比等等,面面俱到,那是楚昱的笔迹。
对别人来说这不过是一张简单的图画,但对阮骄来讲这是震撼心灵的宝藏,他就是那颗亮晶晶的小星星,迷迷糊糊掉进楚昱的浴缸里,成为他难以割舍的牵挂。
阮骄将纸张压在胸口,长长呼出一口气,压下涌到心头的爱慕感动。
他很明白楚昱在准备什么,商界叱咤风云的人物,楚家接班人,每天下班后伏案细心勾描准备结婚礼物,安排布置婚礼惊喜。
楚昱虽然在床上闷骚,但感情的表达是内敛复杂的,他虽然严厉要求阮骄学习、生活,但从不强求对方做到多好,很多时候更像一个坚定的后盾,沉默又温柔的港湾。
“人形打奶机,快来给你儿子冲奶。”楚昱抱着洗得漂漂亮亮的蛋宝,在二楼毫无形象地喊一嗓子。
阮骄迅速放回纸张,收拾好情绪蹬蹬跑上二楼。
蛋宝换上睡衣,窝在爸爸怀里蹭着大胸肌找奶,楚昱像小时候一样来回走轻轻摇晃。
阮骄试了试奶温,把奶瓶递给迫不及待的蛋宝,突然侧头吻住低头看儿子的楚爸爸。
楚昱惊呆,这个吻太过温柔缠绵,甜美得让人升天,他眯起眼不忍打乱,任凭阮骄主动。
蛋宝也惊呆,奶都不喝了,一瞬不瞬盯着爹爹咬爸爸的嘴,咬好长时间好无聊,小朋友扭头开始咬奶瓶。
之后的一周楚昱继续装作工作繁忙,加班不辍,阮骄顺水推舟,也装毫不知情,演戏、上学、带崽一切照常。
终于有一天早上起来,楚昱一边对镜打领带,一边佯装不在意地问:“你周二有课吧?下午也没戏是吧?”
阮骄刚洗漱完,正在看今天《远行的刺猬》进度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是对行程了如指掌,明知故问。
“是啊,怎么了?”阮骄放下资料,趴在乱糟糟的沙发里,托腮兴奋期待。
楚爸爸从穿衣镜中看见他小狐狸似的模样,心中激荡脸色不破,继续说:“那我中午去接你。”
楚昱其实很少出现在阮骄的外部生活中,非常注意给爱人一个独立形象,不是豪门儿媳,带崽老妈子,而是会成长为和他一样优秀的个体,虽然最后一点现在看来是个幻觉。
“干嘛啊,你不早说,我约了人吃饭的。”阮骄晃着脚丫子挖坑。
楚昱拉紧领带差点把自己勒死,“推掉!和我吃!”
“和你有什么好吃的,天天吃,已经不下饭啦。”阮骄哗啦啦翻资料。
“胆子大了,敢嫌弃我?”楚昱西装革履走过去,弯腰挑起他的下巴,“周二下课,学校门口不见不散。”
然后他迅疾地亲啄一口阮骄微翘的嘴角,满含深情的眼眸不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