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喊的这一声到底有什么不妥,反正,苏婉媚给江廉递了根鸡毛,江廉也就毫不含糊地拿来当令箭使。
江廉以我“蔑视夫权”为由,将我关进了贤王府的佛堂,让我斋戒,抄佛经,每日诵经百遍,还要每晚去苏婉媚房中跟她学礼仪。
学礼仪,说得好听,我去了,苏婉媚教我的第一课,是端洗脚水,不是江廉的,是她的,她刚洗过的。
我咬着后槽牙端起水盆,刚走了一步,就被苏婉媚绊倒在地,周围都是她的侍女,没人上前扶我,苏婉媚抓着我的头发,一把将我的脸浸在没洒出来的半盆洗脚水里,另一只手掐住了我的脖子,不让我抬头,嘴里,还甜甜地说着:
“王妃,您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一下就摔倒了。”
我挣扎了许久,终于,江廉来了,苏婉媚放开了我,我哭着爬向江廉,向他告状,他却只是嫌恶地看着我,然后转身安慰苏婉媚,让她快些去换衣服,湿衣服穿久了,小心伤风。
可我呢,我浑身湿透,头发被扯散,泪落了满地,江廉却故意不看我,只是厉声呵斥我,要我赶紧把地上的水都擦干净。
偌大的贤亲王府,上上下下几百人侍候,他偏偏就要王妃亲自擦地。我不肯,想起身,但是江廉回手给了我一记耳光,他说,擦不干净,就不许我起来。
那晚,我哭了很久,也被他打了很多次,我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折磨我,与我和离,甚至给我一纸休书,不可以吗。
江廉说,不可以,因为我是先皇钦定的贤王妃,这辈子,他想我走,就只能将我放在棺材里抬出贤王府的大门。
我哭着哀求,我说皇上不会在意的,皇上早就知道,我是抓阄抓中了才嫁给他的。江廉怒红了眼睛,将我推到了屏风上,琉璃屏风碎了一地,割伤了我的手脚。但苏婉媚还是很心疼她的屏风,气不过,最后从地上捡起一快碎片,划破了我的脸。
鲜红的血从我的脸上蜿蜒留下,江廉俯身在我耳边说:
“文清涧,识相点,你不想日日都这样忍受折磨,就赶紧自我了解吧。”
但我没如他所愿。
折磨我都受了,而且一忍就是三年。
我不能横着走出贤王府。
我娘,和我爹,该有多伤心啊。我的姐姐们,会一辈子恨自己抓阄的时候作弊的。还有我的春秋夏冬,我还要给她们一个好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