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我深吸一口气,瞪着江稹说道:
“再说了,就算为了你自己,也绝对不能下旨,你登基刚满一年,犯不着为了区区文清涧,做出对先帝如此不敬不孝,要让满朝文武指摘的非议之举。”
江稹的瞳仁剧烈地收缩了一下,他低下头,半晌没有再说话,秋实端了一盆温水到我面前,要给我清洗伤口。江稹见状,便说了一声让他来吧。
绣花针留下的伤口都不大,但密密麻麻的针伤浸入水中的那一刻,我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江稹轻轻地帮我洗净血迹,用秋实递来的手巾替我拭干双手,又从胸口摸出来一瓶药,一边给我上药,一边说道:
“这金创药挺管用的,就是上药的时候很痛,你且再忍忍吧。”
行吧,绣花针扎出来的伤口,也勉强算是“金创”。
江稹给我上完药,自己沉默着低头思虑了一会儿,好像想通了什么一样,开口对我说道:
“清涧,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万一他们狠下心来,你就真的……既然你觉得没办法明着离开贤王府,那就来点暗招吧,假死如何?来个金蝉脱壳,总比日日受折磨要好。”
这主意不错,唯一的顾虑是,我如果假死,江廉和苏婉媚会不会拿我的尸首出气?万一我装尸体的时候,苏婉媚在我心口上捅上一刀,那我不就假戏真做了?
还有就是,我这个人吧,虽然鹌鹑,但也是有血有肉的,在他们俩手底下受了这么多气,要我咽下去……呵,我才咽不下去呢!老子恨不能亲手剐了这两个狼狈为奸的奸夫淫妇,把他俩细细地切成一堆精肉臊子,一堆肥肉臊子,还有一堆寸金软骨臊子。
“江稹,你现在什么都知道了,江廉是铆足了劲儿要篡位,他毕竟是你亲哥,你打算怎么办?”
江稹挑了挑眉毛,非常果决地对我说,最是无情帝王家,他这种亲哥不趁早收拾了,难道留着过年不成?
我听了江稹此话,心里窃喜,忙接着问他,江廉自然容易料理,但在苏婉媚和苏相的“努力”下,江廉恐怕也拉拢到了几个朝臣,江稹打算拿那些白眼狼臣子们怎么办呢?
江廉的回答,自然是要把这些官场败类都一并收拾了。我非常满意地点点头,终于在他面前露出了一副阴险的表情,贼兮兮地对他说道:
“江稹,我来帮你吧,我继续留在贤王府给你探听内情,让你日后能把这些杂碎都一网打尽。”
江稹听了我的话,忍不住伸手扶额,直问我是不是有特殊癖好,受折磨上瘾了?
我忍不住伸手掐了一下他腰上的痒穴,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当我脑子坏了?我可不是白在贤王府受折磨的,今时今日,我受得每一份摧残,来日,你都要帮我从他们二人身上找回来!”
说完这句话,我还有点惴惴不安,唯恐江稹还舍不得苏婉媚,没想到他一口就答应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