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你个狗官不要说笑了?刑部早就审结了案情,还会再花心思在我身上?就算要派人来诊脉,那又为什么要趁黎明时分前来,你们安得什么心,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们,安得什么心?
我们安得什么心,我们自己都不知道,真的是“吃饱了撑的”才来看你的啊。
江稹听到这段话,微微动了动身子,好像有些不耐烦,他又往前倾了倾身子,打算跟典守说句话,但还没等他开口,苏婉媚就突然拔高了声音,不怀好意地冲着江稹问道:
“阁下,是贵妃,哦,不,是文清涧那个贱人派来的吧?”
唉,唉唉唉,苏婉媚不是我说你,都到这个地步了,嘴上就不能积点德吗?是真的害怕死了之后,落不到地狱的最底层吗?
你,他,妈,的,再,骂,我,一,声,贱,人,试,试。
再说了,还用派人来吗?!我这个贵妃娘娘,是不够资格亲自下场吗?!
我咬了咬自己的后槽牙,放下了药箱,我想好了!她怀孕归怀孕,两个巴掌还是受得起吧,老子把她按在干草上,扇一顿再说,按不动的话,身旁不是还有两个男人吗?!
他俩不屑动手打女人,我来!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到最后小心着了苏婉媚的道!
苏婉媚见我动了,紧接着便发出了凄烈的尖叫,听得江稹都往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这叫声,真的挺像待杀的肥猪。
但我非但没退,还又往前走了一步,简直整个人都站在了烛光里,若不是我头上兜着帽子,她几乎可以看清我的脸了。
苏婉媚见我又向前了一步,也不再尖叫下去,她忽然猛地扑向了牢房的正中,江稹见状,忙将我一把拉到了他身后。牢房中响起了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苏婉媚将她的水碗打碎了,然后如见救星般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瓷片,狠狠地抵在了自己的玉颈前。
“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她可能真的太过慌乱了,这一下都没有留意手上的轻重,我和江稹还动都没动呢,就看到嫣红的鲜血顺着她的脖子流了下来。
我今晚一见到她,就觉得她和白天有些不同,但直到这鲜血顺着她的肌肤逶迤而下,我才发觉,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她身上,仍是那身又脏又旧的衣服,可是她的脸,她的手,甚至她的脖子,都变干净了,就像被刻意洗濯过一样。映着烛火,更显得一片莹白,温润细腻,就算她身上穿的衣服肮脏至极,但仍遮掩不住这一片绝好姿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