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家乡的时候,我父亲蹒跚着来车站送我,车快到站时,他突然拉着我的手哭起来。
他向我道歉,说他没有保护好我,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说完,他用力抱着我,嚎啕大哭。
我曾经非常渴望他的拥抱,渴望他的道歉,渴望他的关注和爱,但如今都不重要了。
我说没关系,够过去了。
「你看,陈安仁去自首了,我也讨回了说法,我应该放下了。」
父亲不相信一样的看着我,即便火车已经进站还不让我走。
「真的,我已经很久没做过那个噩梦了。」
父亲终于松开了我的手,我在最后一刻上了车。
我坐在窗边,火车隆隆而去,很快我就睡着了。
我做了个梦。
确实,我不再做那个光着身子被人指指点点唾弃的噩梦了,在梦里,是一个夏天午后,一个头发柔软的男孩子牵着我的手,带着我走进暖洋洋的阳光里。
我们笑着、闹着向前跑,从不回头。
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我知道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