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鬼城之名果然不是空穴来风，还真是连个人影都看不到，街道上铺满了枯叶，两旁的房屋被蜘蛛网糊了厚厚一层。
风一吹，沙石裹着灰尘迎面袭来，沈羿宁皱了皱眉，抬起扇子掩住口鼻：“不是说还有一些原住民没搬走吗，怎么还能破成这样？”
“他们应该不住这一带。”玄悯看了看被吹得睁不开眼的沈羿宁，松开他的手，站到前面挡风沙。
想想也是，这地方破破烂烂的，看着就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一点生气都没有。
尽管如此，沈羿宁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他们现在已经进到了昭天城中心，相当于十年前最繁华、基础设施最齐全的地段，按理说留下来的那些原住民应该都会聚集在这一片才对。
可是他们没有，这就有点说不通了。
沈羿宁百思不得其解，昭天城到底发生过什么，十年前又是谁屠了江家满门，这些答案都得找到原住民才能知道。
“先转一圈吧，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昭天城地处南方，依山傍水，冬暖夏凉。
这个季节除了飞雪城，其他地方还是热得蒸人，刚走没多久沈羿宁就出了一身汗，他这怕冷又怕热的体质真是到哪都受罪。
“我们歇会儿吧。”沈羿宁仰头看了眼天上刺目的太阳，走到一间落满灰尘的商铺前，门梁上挂着个歪歪扭扭的匾额，字迹很淡，沈羿宁看了好久才认出‘医馆’二字。
这是间药店。
这时，玄悯突然对沈羿宁比了个嘘声的手势，轻声道：“里面有人。”
接着他指了指门板，示意沈羿宁自己看。
沈羿宁顺着看过去，蒙着厚灰尘的门板上有个很清晰的手印，显然刚留下没多久。
沈羿宁给玄悯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要进去看看吗？
玄悯点了点头。
两人一左一右配合十分默契，抬脚就把不堪一击的门板踹飞了，店里没看到人，不过地上有脚印，一直延伸到两排木架后面。
玄悯已经把问月召出来了，拦住沈羿宁前行的脚步，让他在原地等着，自己过去。
可还没等玄悯靠近木架，躲在后面的人就自己出来了，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一边不停磕头。
“别杀我别杀我！我只是来找个药！求求你了！！”
出来的人是个两鬓斑白的老头子，他浑身抖得厉害。
见对方只是手无寸铁的普通人，玄悯把问月收了回去，对地上的老人道：“不必跪了，起来吧。”
声音之冷淡，别说起来，老人家头都不敢抬了。
沈羿宁：“……”
这问话的态度，到底谁才是反派……
关键时候还得沈羿宁出马，他憋着笑走上前，把冷冰冰的剑尊拉到自己身后，蹲了下去，用听着就很平易近人的语气问道：“老人家你是这里的原住民吗？”
换了个不那么凶的人老头子才慢慢抬起头来，看到眼前陌生的脸时愣了一瞬，依旧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反问：“你们是从外面来的？”
平常人到了昭天城恨不得立马绕路走，他在城中生活了五十余年从来没见过有人会主动进城，黄浊的眼珠转了圈，在沈羿宁和玄悯身上游移，惊讶也有些害怕。
“对，我们是路过的金平人。”沈羿宁顺着老头子的话耐心回答，面带微笑，不仅把人扶了起来，还帮他把膝盖上的土拍了个干净，妥妥的三好青年。
他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想了解清楚昭天城发生的事自然得先消除掉原住民的戒心，否则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金平人？”
老头子想了想，他印象中金平是个很富饶的地方，背靠仙门苍阑宗，人们安居乐业，健康长寿，是个好地方。
“金平好啊，想当年我们昭天城也是个好地方，也有仙门。”老头子连连叹气道：“唉可惜了，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啊！才落得如此下场，居民流离失所，就连我们这些原住民都不敢在城中随便走动……过的这是什么鬼日子啊，死了算了！”
“昭天城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老人家你可以和我们说说吗？”沈羿宁尝试着问了一句。
老头子摇头就是不肯说，看两人不像是坏人，劝道：“趁天还亮着你们赶紧离开吧，出城去，别再进来了，普通人在这里过夜很危险的。”
说完老头子就要走，怀里抱着两副药，跟宝贝似的捂得死严。
“可是城外并无客栈，我们总不能睡荒郊野岭啊。”沈羿宁抓住了老头子的布衣，表情茫然又无辜。
其实睡哪都无所谓，他就是想去看看这些原住民都在哪。
但这老头子硬是不上道，神色着急，边扯衣角边道：“睡山沟里也比睡这里好。放开放开，我得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