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羿宁正欲开口，耳边忽然又传来稀碎的低语，那声音就好像站在他身后说的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这回沈羿宁听清楚了一些，有两个人在争执。
“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是伏侑的声音，比现在多了几分少年感，带着哭腔。
另一个声音很霸道，也是个少年。
“阿侑，这不是我想让你看到的，回去就忘了吧。”
“忘了？你杀了这么多人，脚下这些死尸，叫我如何能忘！墨钦，你收手吧……”
“是，我是把他们都杀了，可你知道原因吗？你为什么从来都不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呢？别只会指责我！”
“好，那你告诉我原因是什么？”
“罢了，我不想再说了。既然你已经看到了，去留由你吧，我不会阻拦。”
……
沈羿宁看向玄悯，他显然也听到了。
没想到灭了整个仙门的罪魁祸首居然是个少年。
这说出去谁信？
“你怎么想？”沈羿宁脊背发寒，不自觉往玄悯那边走近了些。
玄悯视线垂下，落在棺木上，淡淡道：“开棺看看就知道了。”
沈羿宁一怔：“这不太合适吧？”
玄悯侧目看他：“哪里不合适？”
也不是不合适，就是觉得这么开别人棺材有点缺德。
“唉算了，你想开就开吧。”
魔尊本身也不是什么善人，再缺点德也无所谓了。
玄悯伸出去的手顿了顿又收回去了。
“怎么了？”沈羿宁以为棺材上设有法阵，刚想动手帮忙就被玄悯按住了。
“不开了。”玄悯道：“棺材里没尸体。”
空的？
暴雨倾盘倒下，砸在街道上溅起一朵朵水花，噼里啪啦的雨声掩盖了不断传来的破碎低语。
这情况一时半会是出不去了，沈羿宁扫了眼那棺材，阴气森森的，也不太想待在这。
这时，屋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沈羿宁转头去看，有两个人影正从雨幕中走来。
玄悯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沈羿宁身后，捂住了他的口鼻。
沈羿宁吓了一跳想躲开，奈何玄悯身材高大，力气也大，他根本挣不开，索性不动了。
“看外面。”玄悯温热的气息扫过沈羿宁的耳朵，胸膛抵着他的肩背，声音低低的，又欲又有磁性，让人听了腿脚发软。
两人站在窗边，打开了一道缝往外看。
雨中那两个人影都没有打伞，一黑一白，一前一后，冒着瓢泼大雨往沈羿宁他们所处的这间屋子走来。
沈羿宁惊了一下，以为对方要进来避雨，但是没有，后面那个穿白衣的拉住了前面的人。
那个白衣人有点眼熟，沈羿宁定睛一看。
是伏侑。
他衣服头发都湿透了，似乎还在哭，声音隔着雨帘传进屋里。
“你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又去杀人？”
黑衣男人闭了闭眼睛，转了过去，背对屋子，丝毫不近人情：“没有为什么。我说过让你好好活着，别来找我，你听了么？”
伏侑声音带着呜咽：“别再一错再错了，回头吧，墨钦。”
“现在你让我回头？”墨钦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得肩膀止不住的发颤：“已经晚了。这些人都该死！提前送他们一程是本大爷大发慈悲，你以为他们是什么好东西？”
“可是小二子呢？他当年才七岁，什么都不懂，你为什么……”
墨钦冷笑一声：“那是他自己守不住嘴。”
“你到底想做什么！？”伏侑一点点滑了下去，跪在地上，头垂得极低：“算我求你了……别再错下去了，好不好？”
墨钦没有回答，蹲在他身前，将人圈进怀里用力抱紧了又松开：“回去好好活着，别等我了。”
直到两人走了沈羿宁才回过神来，盯着空荡荡的街道发呆。
小二子的死是他害的。
伏侑和墨钦的关系也不简单。
墨钦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常渊。”玄悯突然叫他。
沈羿宁应了声，刚转身就扑进了玄悯怀里，鼻梁撞得生疼。
“嘶……好疼。”沈羿宁捏着鼻子后退两步，抬头看他，。御严御严。问道：“发现什么了？”
玄悯摇了摇头：“没有。”
沈羿宁：“那你突然喊我做什么？”
“无事。”
“……”
这是在拿他寻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