螣蛇一怔，停止了挣扎，手却越攥越紧：“为什么……”
长祭缓缓将他放开，眼中皆是颓靡，面上泛着一股将死之人的灰败，可再看向他时，又仿佛抓住了最后一丝期翼的光。
“我喜欢你，很喜欢。”
“比你想象中的更喜欢。”
他笑着，眼底却无任何笑意：“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可当我认清的时候已经无法控制了……”
身上的压制越来越重，神魂越来越虚弱，他知道，他大概活不了多久了，只想最后再看看螣蛇。
最后看看他。
“对了，我们的儿子…我见过了……”
异瞳瞬间睁大，螣蛇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去：“你……你怎么会……”
“他很好，很像你。”
“你在哪儿见到的他？”
“他现在在修罗道里，和苍龙一起。”
半晌，螣蛇才不可思议的开口：“你…你说什么？？”
长祭想上前安抚他，可眼前骤然浮上了一层黑雾，将眼前一切吞噬，失去意识之前，他伸出手，想摸摸那人，却无论如何也触不到。
我走了……
重物倒地声将螣蛇从惊诧中拉回。
抬眼便见那人躺在了地上，他愣了几秒才想起去探查，脑中盘旋的却全是他方才说过的话。
白奉在修罗道中，同……苍龙在一起。
长祭双眸紧闭着，面上浮着一层死灰。
手腕几不可察的颤了起来，他记着长祭也是有封印在身的……如今出来如此之久……
将神识探入对方体内。
仅一秒，他滞住了。
这人的神魂……几乎要感觉不到了……仅剩几缕薄弱的神识碎片维持着这俱身体的机能。
莫名的仓皇将他整个吞噬。
他收回神识，因着手抖的厉害，不小心触碰到了一片神识碎片。
万千思绪涌入他的识海。
他看见了长祭深深镌刻进灵魂的记忆画面，以及那铺天盖地的汹涌爱意。
他又颤抖着，将另外几个碎片一一查看。
每一个……每一个……
每一个里面都是他……
关于他是一切……
那些记忆，全都是他。
铺天盖地的情绪涨的他心脏发疼，痛苦的泪珠一下一下砸在那人身上，喉咙被什么哽住，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为什么……”
“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老两口（二）
长祭一睁眼便看见了漫天的床幔。
他愣了愣，似是没有想到还能有再睁眼的机会，运起内息探查，却见最后几片神识碎片被人用法力勉强吊着。
一转头，发现螣蛇趴在不远处的石桌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