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皱皱了皱鼻子，道：
“是啊，他还说要扣老爷子十年工钱。”
“啊呀，那我罪过可大了。”
绿皱抿着嘴偷偷笑：“您不用觉得愧疚，早在十年前，公子就已经把老爷子的工钱扣到五百年以后了。在那之后老爷子干脆放飞自我，整日对客人爱搭不理，尤其夜里脾气最大，若有招待不周绿皱在此给您陪个不是了。”
“你家公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小气。”
绿皱颇认同地点点头，随后好奇地问：
“您给公子递的话，那个‘九万五千七百二十一’是什么意思，公子听后脸都绿了，殿下方便告诉绿皱吗？”
面对天真烂漫的绿皱，重殷略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只深沉地回了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绿皱微微失望，但也识趣地没有多问。
二人上了八层楼后，绿皱停在一扇雕花大门前，微微福身，语气由活泼转为端庄：
“此处便是公子所在，绿皱先下去了。”
说完后对着紧闭的大门做个鬼脸，再稳重地离开。
重殷推门进屋，屋内不大，一应陈设也大气简洁，几乎简洁到了简陋的地步，墙皮脱落，仅一桌二人一屏风，还有桌上一把剑身上雕着霜花的银色宝剑。
隔着屏风，桌旁懒懒瘫坐的朦胧人影率先开启嘲讽：
“你居然还敢来见我，真不怕我一声令下，找十几个壮汉将你乱棍打死！”
重殷绕过屏风，一抬手接下被掷过来的霜寒，在黑蛋一串“小剑人”的骂声中朝面前的人绽开一丝笑：
“九啊，毕竟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不至于，不至于。”
苏云九仗着此处是自己的地盘，腰杆硬了，胆子也肥了，闻言一声冷笑：
“听赵老头儿说你来百花楼买凶杀人，这么说你还挺有钱的，杀谁？”
“纪改。”
在苏云九下令将他扔出去之前，重殷又适时补了一句，
“杀人只是个来见你的由头，这次来主要还是为了从你这里买消息，顺便请你帮我一个忙。”
他说罢衣袍一撩坐在苏云九对面，自来熟地对侍立在一旁的傀儡道：
“劳烦，一盘点心一壶茶。”
苏云九一拍掉漆的桌子，震得原本就四腿不齐的桌子愈发摇晃：
“没有点心没有茶，给他上白水，然后让他喝完滚！”
随后将矛头对准重殷，持续输出，“你瞅瞅你这副穷酸样，像是付得起钱的样子么，公子我不把你卖给随便哪一个出钱悬赏你的然后拿赏钱都算全了这么多年情谊，凭什么帮你！”
重殷托着下巴，凤目盯着远处五光十色的灯火，慢悠悠道：
“凭我欠你钱。”
苏云九：“……”
苏云九无话可说，这年头欠债的都是大爷。
不等苏云九开口，重殷便慢悠悠帮他回忆，
“万元历一十五年四月初一，天气晴，我于聚星学宫向你借了上品灵石一枚，用以布阵，迄今……五十二年……”
“零三个月七天！”苏云九补充。
“利滚利滚利滚利，如今欠你九万五千七百二十一枚上品灵石。以你一锈不生金算盘的作态，在我未还清你所有欠款之前，你是不卖我的。”
“这么多年，我还未见你做过赔本买卖。”
苏云九坐回原地，脸黑如锅底：
“那你还真是了解我哈。”
随后扭头吩咐傀儡，“白水也给他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