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一瞬间，四下安静得落针可闻。
“这美人儿虽然长相周正得不得了，可这声音……”
“如听魔音……耳暂鸣，对，对对，就是耳鸣。”
“果真是人无完人。”
……
重殷将幻灭的众人甩在身后，摇着团扇，迈着小碎步，嘴里做作地喊着“晴哥哥”，笑得花枝乱颤。
雅间内过分安静，赵呼晴居然没第一时间发飙，让人将他打出去，实在怪异。
但重殷只以为赵呼晴尚在酝酿，志得意满地走了进来，下一秒，笑容就寸寸龟裂，活像被雷劈了。
雅间里除了赵呼晴外，还有另一人，朱衣墨发，金眸璀璨，桃花眼勾魂摄魄，仿似画中人。
二人闻声齐齐朝他看来，一个柳眉皱得死紧，恨不得扑过来掐死他，另一个眸光沉沉，像一片暗潮汹涌的海。
重殷恨不得立马倒回去。
他微微垂眸，深知自己来妖界要入碧海天就必须和叶沉戈打交道，但千算万算都没料到再见面会是这种情况。
苏云九曾透露半月后妖界灵妃宴将开，这次正赶上六界盛事“祭树典”同在妖界举办，届时正是浑水摸鱼的大好时机，但赵呼晴必定不会带他，他本欲对外借谣传坐实赵呼晴宠姬的身份，将来方便行动，对内将黑锅扔给纪改，向赵呼晴控诉若不是为了躲纪改自己绝不会扮女人。毕竟施夜领他去时，他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谁能想到自己曾经为了活命扮过无数次？
他自认为计划还算圆满，万万没想到，老天整了这么一出等着他。
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赵少主不介绍一下这位是谁？”
最终叶沉戈开口，死寂如水的气氛终于泛起少许涟漪，但依旧不改僵冷。
“他叫殷殷，是本少主的，爱妾。”赵呼晴想到那嗓子“晴哥哥”，痛苦地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翻江倒海的胃，将“爱妾”二字咬得极重，带着生吞活人的气势。
他很给面子的没有卖重殷，毕竟若是揭穿身份后重殷反咬他，他也不能完全撇清干系。
重殷听到他的称呼，略想吐，终于明白自己喊“晴哥哥”时赵呼晴的感受了。
“哦，是么？”
刚还稍稍缓和的气氛不知为何又急转直下，原先只是一潭死水，现在却几欲结冰。
重殷目光平视前方，无悲无喜。
这张脸画得亲师父来了都不认识，他在心里安慰自己，他怕什么，反正没人认识他。
就是这傻小子照镜子不比他好看，老盯着他一个“女子”做什么？
重殷顶着叶沉戈如芒在背的视线，一时有些笑不出来。
赵呼晴正欲开口打圆场，却听叶沉戈问：
“是哪个殷？”
不等赵呼晴说话，重殷抢先开口：“回大人的话，是绿草如茵的‘茵’。”绝对不是重殷的殷！
“哦。”叶沉戈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身侧低压环绕，再度抬眼看他，目光明灭难测，“果真是绿得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