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已经爬上.床.,拉上被子,打呵欠了,听见浪费的水声不断响起,没好气地吼了一声:“喂,老王,忙了一天,累不累啊,别玩水了,赶紧睡觉。”
厕所门虚掩着,捕虫灯冰冷地挂在墙角,闪着淡淡的蓝色,四周只有老李一人的呼吸声,根本无人回应。
气温莫名的开始下降,老李打了一个寒战,半个哈欠停在被窝里,他忽然想起,另一个摄影师老王下午就发烧打摆子,被人架上救护车,送去医院了。
“啪~”老李一把将床头灯打开,昏黄的光线铺满房间。
借着这道光线,视力极好的老李看见厕所里仿佛有个人影,正蹲在马桶旁边,拿着一把白色的马桶刷,正在刷马桶。
那个人影干活很卖力,刷个十几下,便按一下冲水键,再倒上一些消毒液,刷刷刷!
这绝对不是什么特殊人群的特殊爱好!
因为这个人影,老李认得!
这不就是下午那会儿,墓地金井旁边壁画上的侍女吗?
那苗条的背影,暗绿的服饰,螺丝的长髻,斜插的花簪,错不了的,错不了的!
像是感觉到有人偷窥她,厕所里努力刷马桶的背影,一格一格地转过身来,一张惨白浮肿的面孔出现在蓝盈盈的光线下,一张嘴,露出腐烂的牙床,不断流淌出黑色的粘液。
老李很想对着房门大叫救命,又很想摸手机呼叫从宥言前来救驾,可这些想法全部需要声音来加持的!关键时刻,老李的喉咙上似乎有鬼手压制其上,令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厕所里的鬼影见状,黑洞般的大嘴张得更大了,湿哒哒的她站起身,一步一步往卧室走。
一步一个湿脚印,一步一声阴冷笑。
老李手脚僵硬,五官扭曲!他想挣扎,想嘶吼,想痛哭,更想辞职回家,立刻退休,再也不敢进墓穴拍摄了。
那个黑影拖着一身湿气,缓缓走近,屋里的灯光“啪嗒啪嗒”闪烁不停,映照在灰白的眼球上,那是极度缺氧状态下才会有的颜色。
她的脚步越来越近,湿哒哒的粘液流得到处都是。
那僵硬的爪子直挺挺地举着马桶刷,口中发出志在必得的“嗬嗬”声。
老李刚洗过澡的身体又开始哗哗冒汗,难受到痉挛,心里在疯狂地大叫:鬼啊鬼!你别搞分镜头特写了,你就让我死得痛快点吧!
眼看那鬼影就要踏进床边了,老李已做好化为厉鬼后,跟这个索命女鬼如何如何的大战三百回合的惨烈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