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舒服
深沉的夜色被繁星点缀，月亮躲进云层之中，一层淡淡的树影在昏黄路灯下婆娑摇曳。
苏梓被原助理送上车，坐在陆淮衍旁边，她沉默着，一句话都没说，双手轻轻握着盲杖。原助理家里有孩子，到了点就下班回去，黑车开上车水马龙的道路，微开的车窗吹进一丝惬意的凉风。
她有些冷，抬手轻抚手臂，旁边的男人淡淡扫她一眼，又收回视线。车窗缓缓升起，苏梓微顿，却没敢当着司机的面叫陆叔叔。
明明留在他身边是她想要的，没用的羞耻心应当早早抛掉，程黎是被宠大的大小姐，自己只是孤儿院里待了十几年的孤儿，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为什么要为她的话而动摇？
苏梓轻轻呼出口气，手缓缓伸向他，才放到他的西装裤上，就被他的大手覆住，听他淡淡说了一声做什么。
苏梓脸涨红，不知所措，手却悄悄握住他的大拇指，小心翼翼的，亲近又依赖，陆淮衍顿了顿，没再说什么，仿佛默许了她的动作。
司机把车停到陆家门口，有人打开车门，苏梓心倏地一紧，收回手，是张妈，她过来扶苏梓。
陆淮衍坐在车中，他的手搭在自己手背上，没有下车的打算，只沉声对张妈道：“我这几天不回来，苏梓可能有点不舒服，给她熬碗粥。”
苏梓下车的动作一顿，张妈也愣了一下，而后才想起以前苏梓没来时陆淮衍就经常在公司附近的高档公寓休息。
张妈还以为最近有什么急事要他处理，也没多问，应了下来，等送苏梓回房时才发现她在走神，心中觉得奇怪。
“怎么了？”张妈问，“拍卖会上遇到事了吗？”
苏梓轻轻摇头，只道：“我今天在外面待得太久，只是有点累了。”
她从来就没和任何人提起过和陆淮衍的事，即使是早已经知晓实情的张妈也一样，默认的关系只要挑开，无休止的问题就会浮上来。
苏梓回房间后换了身干净衣服，脱力一般躺在床上，纤白的手臂慢慢抬起，遮住眼眸。
他今天的话不是在开玩笑，或者说陆淮衍从来就不会开玩笑。
成年男人的威严深入身体的每个部位，即使再普通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来，也让人格外当真。
她被程黎说了一通，丢的是陆家面子，她却还在他面前夸程黎。
苏梓的胸口轻轻起伏，告诉自己是跟陆时来的陆家，不要让陆淮衍失望。
他希望自己有所改变，只要好好听他的就行。
……
苏梓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第二天早上起来就晕乎乎地打了几个喷嚏。
张妈给她量体温，发现她有点低烧，连忙去拿药过来。
苏梓就着温水慢慢喝药，张妈道：“今天的课别去了，你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好，万一在学校出事怎么办？”
“今天就一节课，”她把水杯给回张妈，“和朋友约了见面，她送我去教室。”
苏梓身后是陆家，想通过她巴结陆家的人不少，但她性子不算活泼，能和她交上朋友的很少。
陆淮衍和别人不一样，他就好像随时能看透她。
如果他们没有在身体上过度的亲昵，苏梓觉得自己或许会忍不住想他可能才是自己爸爸，再不济，也是个熟悉的亲辈——比起她做什么，他更希望她成为什么样的人。
如果不是她总是大着胆子找他，他不一定会安抚着她的身体做那种事。稳重和成熟经过时间的洗礼刻在他骨子里，富有迷人的安全感。
她容易被别人的话影响，而他看出来了。
苏梓去学校时身体仍然不太舒服，上课途中头疼得厉害，让她昏昏欲睡。她下课了也没动，手紧按住眉心来舒缓这股疼痛。
旁边的朋友发现了，伸手过来摸苏梓额头，皱眉跟苏梓说她发烧了，问要不要送她去校医院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