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看了一眼萧远亭和连逸:萧远亭一脸肃然,很是庄重;连逸则是满面春风,十分得意!如此情态,不禁令他二人越发地厌恶与恼恨!并没有上前打招唿的意思,他们直接选了下首一个毫不起眼的位置,便要自行坐下。
连逸早就发现了他们,见他们不肯过来,那便索性自己迎了上去,无比热情地笑道:“尹帮主,以您的身份,怎么可以坐在那一脚之地呢?”
尹南飞瞥了他一眼,冷冷地回答:“我喜欢坐哪里,是我的事情!不劳郑盟主挂怀!”
“我怎么能不挂怀呢?毕竟,可是我一剑把您刺成了这样!”连逸故作殷勤地说道,一副关切倍加的样子,“不过,话又说回来,您都伤成这样了,为什么不好生在客房里养伤,还要来这里观礼呢?”
我不来这里,又怎么能亲手送你上西天呢?尹南飞恨恨地想着,不过口中却只道;“我既是武林盟的一员,那武林盟改换主人这样的大事,又怎能不来凑一凑热闹呢?”
“尹帮主如此看重武林盟,那还真是整个武林的大幸!”连逸讽刺了一句,又故意说道,“等一下,我这第一杯酒,一定要先敬尹帮主,用以感谢你的大义与成全!”
这酒里有什么,尹南飞最是清楚不过,原本坐在这毫不起眼的地方,就是为了躲避饮酒,现下听连逸如此说,他原本苍白的脸上立时眉头紧皱,借口说道:“我现在身受重伤,根本不能饮酒,郑盟主的好意,我心领了!”
“唉?尹帮主乃是英雄豪杰,又何必在乎这区区小节呢?酒是灵丹,也是妙药,对于尹帮主的伤势只有好处,并无坏处!况且,今日用来招待大家的,可是月溪山的猴儿酒,若不痛饮,岂不遗憾?”连逸劝道,尽心尽力。
“郑盟主,尹帮主受伤之后,服用过我们天星观独制的疗伤丹药,这丹药与酒颇为冲撞,切不能沾染一点!”长云子在一旁插口说道,却是在为尹南飞解围。
“哦?原来是这样啊!”连逸做恍然状,转而又对长云子道,“既如此,那道长稍后一定要多饮上几杯!”
“万万不可!”长云子连连摆手,忙道,“无量寿佛!贫道乃是出家之人,酒肉皆不可食!”
“我的师祖也是出家人,他怎么就没有这么多的规矩?”连逸沉下脸来,有些不悦地说道,“莫非长云子道长和尹帮主是看不起我通灵剑派,这才不肯饮用我派的酒水?”
“自然不是!”长云子不为所动,略带强硬地说道,“这是我派历代观主传下来的规矩,贫道不敢破戒!即便你是盟主,却也不能强迫我等就范!”
“好!很好!”连逸冷笑一声,拂袖而走,走到大殿正前,转向厅内众人,豪迈说道,“各位掌门,各位英雄,这尹帮主和长云子道长不愿饮用我派的酒水,却也没有关系,还望诸位前辈一定要多多赏脸,开怀痛饮,来他个不醉不归!”
“好!我早就尝尝这月溪山的猴儿酒了!今日总算可以如愿!”
“没问题,郑盟主!今天是武林盟的大喜之日,咱们自当畅饮三十大碗!”
“萧掌门、郑盟主,那还等什么?快传酒吧!”
众人原本都在观望着连逸与尹南飞的言语较量、针锋相对,甚至隐隐期待着有更大的热闹可看,可是连逸却颇有大将之风,懂得适可而止,并不与之过多为难,一番言辞下来,倒叫人纷纷声援、齐齐响应。
萧远亭见人已到齐,气氛刚好,便扬声唤道:“来人,传酒宴!”
话音刚落,展云缠便带领一众师弟鱼贯而入,端酒的端酒,上菜的上菜,动作流畅,井然有序,很快,大殿之中便菜香阵阵,酒香四溢!
这时,便听连逸站在正首,高声吟道:
君不见,余江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武林盟,群雄会,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英雄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王侯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唿儿将出换美酒,
与尔同销万古愁!
对不起了,诗仙大人,我终于还是对你的千古绝句下了手!连逸一边慷慨陈词,一边在心中默默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