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诺妮咬了一下唇瓣,心下懊悔不已,却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缓解这份尴尬。
最终她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把耳机塞上。
过了一会儿又摘下来,还是礼貌客气地跟男人打了声招呼:“时寒哥,我看会儿综艺节目。”
话落,也没等对方回应,陆诺妮又把耳机塞上了。
一边看温如故参加的那档综艺节目,陆诺妮一边懊悔地咬着下唇。
直到视频里,身为陆诺妮未婚夫的温如故和他身边一个女艺人暧.昧互动……
陆诺妮的心思才从刚才与温时寒的尬聊中收了回来,目光沉甸甸地盯着手机。
温如故上的是一档恋爱类综艺节目,节目里他和同期女艺人组了CP。
既然是恋爱类综艺节目,自然免不了CP间亲密互动,包括公主抱、伪壁咚这种情况。
陆诺妮很想维持稳定的情绪,心平气和地看完温如故第一次参加的这档综艺节目。
但她做不到。
在温如故将那位女艺人打横抱起的那一刻,陆诺妮整个人就垮掉了。
要不是温时寒递给她纸巾,陆诺妮还不知道自己眼里竟已是雾气氤氲,水色朦胧。
她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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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时寒是废了好大力气,才把心里涌上来的嫉妒、烦闷压下去的。
原以为时隔这么久,陆诺妮对他的影响力应该削弱淡化接近于无了。
可他见她说起温如故,那满心欢喜快要溢出来的样子,心里仍是不受控制地钝痛起来,久违却深刻清晰。
那种疼就像是针扎进了骨头缝隙里,想拔拔不出。
只能任凭疼意密密麻麻,通达四肢百骸。
所以温时寒许久才缓过神来。
等他再去看陆诺妮时,却见她盯着手机屏幕含泪欲泣。
温时寒淡瞥了一眼视频,正好看见温如故意气风发地将一个陌生女人打横抱起。
动作那样亲昵,神态自若得仿佛视频里那个女人才是他的未婚妻。
他想安慰陆诺妮,但安慰的话挤到嘴边,却被抬起头来看他的陆诺妮抢了先。
她没接他递过去的纸巾,直接用手抹了抹眼角,杏目润湿晶莹地望着他扯开唇角,笑得满不在意:“我没事,时寒哥。”
“这种恋爱类综艺节目都是这种调调,如故只是为了节目效果。就像拍戏,他们肯定也是有剧本的。”
“如故他很爱我的,为了我他拒拍吻戏,为此丢失了很多资源……”
“身为他的未婚妻,我应该大度一点。”
她吸着鼻子,努力扬着唇角笑,努力说服自己。
温时寒抿着薄唇,目光从她脸上虚晃而过,什么话也没说。
他用陆诺妮拒绝过的纸巾替她擦了眼角凝着的泪珠,然后又塞给她一张新的纸巾。
想了想,还是挤出几句安慰的话,“做不到大度也没关系。”
“如故他喜欢你。”
“不论什么样的你,他都会喜欢的。”
看陆诺妮掉眼泪珠,温时寒心里比她更难受。
若他是温如故,是那个能牵动陆诺妮情绪的男人,一定不会让她有机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掉眼泪。
但男女间的感情,从来强求不得。
能让陆诺妮笑或哭的,从小到大,温如故是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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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三十五分,列车抵达绵城南站。
与榕城的阴云密布、暴雨绵延不同,榕城是万里无云的艳阳天,地表的热气炙烤得行人心烦意乱。
和温时寒分别时,陆诺妮只是匆匆挥了挥手,便钻进了开着空调的出租车。
车从绵城大学东门进,直接把陆诺妮放在了学富大厦门口。
陆诺妮让师傅稍等片刻,她风风火火冲进大厦,去辅导员办公室领了毕业证书,然后让出租车师傅送她到老城区梧桐巷巷口。
拖着行李箱穿过冗长的巷子回到家时,陆诺妮几乎脱了一层皮。
家里只有爷爷奶奶在,爸妈还没下班,她便把带回来的特产先孝敬给爷爷奶奶。
然后舒舒服服洗了澡,挑了一件温柔风的法式吊带连衣裙换上。
甜白的衣裙穿在陆诺妮身上,有种说不出的薄脆感,很难不让人生出保护欲来。
磨蹭到晚上七点,陆诺妮才盘算着出门和温如故一起共进晚餐。
介于温如故那边一直没有电话过来,陆诺妮便在出发前给温如故的经纪人打了个电话,询问一下他们那边的情况。
结果温如故的经纪人告诉她,今晚有个很重要的饭局,温如故没办法和她一起吃晚饭。
似是为了安慰陆诺妮,经纪人让她晚上九点半,去绵城香格里拉音乐会所。
说是饭局结束后,温如故和新戏的制片人、导演等会去那边唱歌。
要是陆诺妮急着见温如故,到时候可以过去,跟他们一起,就说是温如故新招的助理。
陆诺妮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她确实很想念温如故,再加上今天在列车上看了他上的那档恋爱综艺节目,陆诺妮心里有个疙瘩。
那个疙瘩,只有温如故能替她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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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城中荣五星级酒店,刚和陆诺妮通完电话的经纪人回到了席面上。
解了领带陪导演喝酒的温如故瞥了他一眼,凑过去问了一句:“是不是诺诺打来的?”
经纪人也看了他一眼,眸底暗光涌过,面上泰然自若,笑回:“不是。”
温如故皱眉,喝了杯子里的酒,小声嘟囔。
“奇了怪了,她今天都不想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