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陆诺妮脑瓜子转得快,下一秒她换好鞋出门,去隔壁敲开了温时寒家的门。
恰好温时寒也准备出门。
他手里握着一把直杆雨伞,看着门外穿雪纺白衬衣套碎花小短裙的女孩,有片刻失神。
陆诺妮今天穿得特别小女生,还特意绑了蓬松丸子头,卷了空气刘海。
一双杏眼似沾染了雨水的黑葡萄,湿哒哒的,润泽有光。
她娇俏的模样,让温时寒联想到了四月里结在青绿枝叶间的樱桃。
所以他看直了眼,呆愣了几秒钟,才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
陆诺妮倒是没注意到温时寒的异样,直接开门见山:“时寒哥,你家有多的雨伞吗?”
“有的。”男人应了一声,明白了陆诺妮的来意,便顺手把自己手里那把直杆雨伞递给了她:“这个给你。”
他自己回屋又拿了一把折叠雨伞出来,顺手带上了房门。
温时寒道:“一起走吧。”
这个时候,谢浅恰好也换了鞋从屋里出来。
陆诺妮这才想起来,谢浅也没有伞,“时寒哥,你家还有雨伞吗?”
“倒是还有一把。”温时寒回。
话落他便要掏钥匙开门,进屋去拿。
结果谢浅制止了,“不用那么麻烦,时寒哥手里那把给我就行。”
“反正你们俩同路,共用一把不就行了。”
谢浅说着,从温时寒手里接过了精巧些的折叠伞,把大一点的直杆伞留给了陆诺妮和温时寒。
完了她还不忘催促那两人:“赶紧走吧,回头赶不上公交该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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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诺妮和温时寒就这么被谢浅撮合到了一把伞下。
得亏直杆伞遮挡面积甚广,容纳他们两人绰绰有余,谁也没淋湿。
三人一起出小区,过天桥,去公交站牌等车。
只不过谢浅搭乘的公交车路数不一样,她先他们一步上车离开。随后陆诺妮和温时寒又等了大概两分钟左右,才上了车。
上下班高峰期的公交车总是拥挤的。
陆诺妮先温时寒一步上车,几乎是被人群推着往车厢深处去的。
到了车厢中断,靠后门的位置,陆诺妮被卡在了两个中年男人之间,不得曲着手肘,左右格挡,与他们保持一拳的距离。
后来车子发动了,陆诺妮无依无靠卡在人堆里,只能随着车身惯性前俯后仰,折腾出一头细密的汗珠。
便是这时,一只有力的手从她背后探过来,精准握住了她的胳膊。
紧接着温时寒那极有辨识度的声音依稀传到陆诺妮耳朵里。
“借过一下。”温时寒抓住陆诺妮的胳膊后,仗着自己身材修长个子高挑,硬生生从人堆里挤到了陆诺妮身边。
他的到来,携着一股清冽茶香。
陆诺妮并非第一回 在温时寒身上闻到这个味道,暗暗猜测是他用的沐浴露或者洗发水的香味。
等她从思索中回过神,温时寒已经立于她身前,抬手撑在了扶杆上端。
这大概就是身高的优势,手长腿长。不比陆诺妮,什么也够不着、扶不到。
温时寒的到来,似为她筑起了一道天然屏障,将旁人格挡在外,替她稳住了渐生浮躁的心。
公交车行进过程中,陆诺妮有好几次因为惯性撞进了温时寒的怀里。
额头磕到他硬朗结实的胸膛,陆诺妮被他身上忽明忽暗的茶香熏得红了耳根,全身线条崩直,提着一口气,丝毫不敢松懈。
第N次撞进温时寒怀里后,陆诺妮无处安放的手被他拿住了一只,随后被牵引到他紧窄精瘦的腰上。
隔着棉质衣料的T恤,陆诺妮明确感觉到自己掌心下那片肌肤渐渐炙热滚烫。
就是不知道是被她手上湿热的汗气熏的,还是温时寒自身体热。
陆诺妮扶着他的腰,整个人像是被冰雪裹住,一动不动。
似是察觉到了她的僵硬,温时寒垂下眼来,温热的气息轻柔的吐纳在她发顶,声音磁浅:“忍耐一下,再有两站就到了。”
他的呼吸温热,浸入陆诺妮发丝缝隙,铺洒在她头皮间略有几分痒感。
陆诺妮挠了挠,抬头想回温时寒的话。
却不想她抬眸的一瞬,车身刚好颠簸了一下。
微弯下身的温时寒由着惯性,向陆诺妮巴掌大点的小脸俯冲了一小段距离,薄唇险些触到她鼻梁山根位置的肌肤。
陆诺妮因受惊闭上了眼睛,紧张得五官紧巴巴地皱起,连扶在温时寒腰上的手也下意识地蜷缩了指节,将他的衣角揪紧,攥成了一团。
所幸温时寒收住了势头,薄唇与陆诺妮的鼻梁仅相隔一点几毫米,他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就这么僵持了几秒,温时寒直起身,撕裂了逐渐暧昧的氛围。
两人彼此松了口气,除去脸上和耳根处的热度,陆诺妮还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
像是刚冲刺完一百米,乱得毫无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