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敬寻掀开被褥,把人往外拽了拽:“起身我看看,娇气成这样……”
他将苏承衣裳撩起的动作一顿,声音忽然提高:“这是怎么回事!”
入目的是那斑驳瘦弱的背,一道道鞭痕如今还渗着血,红白相应骇人刺目。
陆敬寻脸色骤变,怒骂道:“差人送来的汤药你没好好吃下吗?日日来替你上药的下人都死了吗!”
苏承低垂着眼,说:“先前来过的,后来便再没人过来了……”
话音落下两人间沉默良久,直到陆敬寻忽然开口说了一句:“知道了。”
原来,在这王府之中,怕是早已经不全是自己人了。
苏承将脸埋俯在被褥上,其实他很想开口问:昨日你怎么不心疼心疼我,眼看着那人欺负我,你还罚我?
可当下一瞬陆敬寻轻柔的将药膏涂抹在他肩背伤痕上时,触感冰凉舒服,苏承便傻乎乎将所有不解、气愤抛之脑后,尽数化成了委屈依赖的一声:“阿寻,疼……”
陆敬寻眼眸中烛火轻晃,指尖沾了药膏,动作轻柔,可开口却是:“你不肯喝汤药,想死是么?”
“不是的,我有依时辰喝……”苏承立刻想要开口解释,但却被陆敬寻飞快地俯身吻住了后话。
只是觉得陆敬寻吻得极深极温柔,可说出口的话却狠厉无情:“你爹罪大恶极,而你也本该死,留你一命不过是看在你面容姣好,待本王玩腻了便是你的死期。”
屋外传来的微弱呼吸声渐渐远去,是那窃听贼满意而返了。
陆敬寻皱着眉心将心思收回,就见身下的苏承红着眼是已听懂了他方才所说。
于是陆敬寻再想吻他,他偏过头去不给。
“怎么?敢同我耍性子?”陆敬寻捏着他的下巴命他看着自己,而后压低声音,“你这条命是苏解换来的,哪能让你就这么死了。”
苏承咬着下唇,抽泣得鼻翼轻微的一张一合,终于是激动狠了,高声问道:“我与兄长……我,我们之间阿寻与谁最……最好?”
历经这段日子的种种,答案已经显而易见,可这痴儿却不懂,至今还未明白过来,却也不知自己为何这般生气的一问。
陆敬寻冷笑一声,不屑道:“你有什么能和他相提并论的。”
“……”苏承哑言。
懂了,这傻子终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