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对他极好,替他上药,买新衣裳,陪他捡落花,和他在溪水边摸鱼,夜深了还会给他掖被角。
从前没人会这么同苏承玩闹,兄长温书,陆敬寻练兵,他每日待在房中,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痴儿。
几日后,苏承按照师父吩咐在房中翻看着几本医书,以及一些看不懂的卦图。
元隐坐在一旁给他削果子,时不时问一句可有看不明白的字。
“这株药材,我前些日子看到过,师父将它捣成沫,抹在这儿。”苏承摸了摸自己额角已经愈合的浅浅疤痕,“止血,祛疤的。”
元隐笑着点头,他这几日教过的这孩子都记着。
他看向苏承纤细手腕上的铜钱,伸手抹了抹,较之最初戴上时那般光亮。
元隐问:“承儿,你以前可曾上过学堂?”
苏承点头,认真摊开掌心数数:“五年,不过……后来爹爹就不让去了。”
“……嗯,没事的,我们承儿本就很聪敏。”
予讠予讠还从来没听过这么夸奖的苏承顿时露出了笑容,眼睛弯弯好看极了,他激动道:“师父师父我还会吹长笛!”
“会好多曲子呢!之前便想着要好好练习日后吹奏给阿寻听……”说话的声音逐渐低弱消散,苏承眼里的光忽而熄灭。
元隐没听清最后那句,笑着将一块果肉送到苏承嘴边,夸赞道:“承儿真厉害,会吹长笛,师父都不会呢。”
他温柔的抚摸着苏承的头,心想定要找个机会给这孩子做支竹笛出来。
这会儿正在院子里洗衣裳的应容天抱着木桶,透过未阖上的窗看着师父师弟欢声笑语的温馨。
他很不自在。
尽管他知道师弟善良无害如今和他们已是一家人,可他还是克制不住内心叫嚣着:为何?为何要来同我抢师父呢?师父本该是我一个人的。
应容天放下手中的活,进门行礼道:“师父,徒儿想进城一趟。”
元隐回头看向他,笑盈盈道:“是要去买东西么?记得带好银子,早些回来。在酒楼打包些糕点回来吧,承儿不必忌口了。”
应容天眯了眯眼,道:“徒儿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