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路向北,那日在草原上暂时歇脚,有人给苏承送来一碗肉香十足的骨汤。
吃了肉喝了汤,苏承如同往常倚靠着软垫愣神,却发觉愈来愈不对劲。
身子滚烫好似由心口燃起了一簇火,煎熬难耐,他滚在被褥中却不敢叫人。
陆敬寻刚狩猎归来,冲入帘帐后,看到的便是苏承面色绯红,双眼迷离的模样。
“谁给你送的这碗鹿肉!”
苏承不敢唤他名,抬眸一颦,翻滚得腰带松散,露出的春光比那藕色被褥更是粉润。
他就这么看着陆敬寻脸色阴沉转身离去,而后传来一声怒吼:“滚去找大夫!”
鹿肉性烈,这侍卫们在漠北最是常吃,可苏承却遭了罪,更何况还是带着筋骨血水的。
茫茫草原最难寻大夫,苏承恍惚中听见陆敬寻说罢了,继续赶路,随即这车厢又左右晃起来。
陆敬寻骑着马,靠着马车窗口前行,等了许久也不见那痴儿叫他。
撩起帘子往里望了望,只见苏承缩成一团,簌簌发抖,模样怪可怜的。
他们之间许久未说话了。
猜疑,戒备,在陆敬寻心中放不下。可眼前这人无论模样,笑容,都是个痴儿。
痴儿如何能通敌?可皇帝不信,他房中书信又并未能查证被人污蔑。
苏承难受了一夜,恍惚中只觉几口凉水缓缓入口,清凉得舒服,却无力睁眼沉沉睡去,做了个陆敬寻柔声唤他“承儿”的美梦。
醒来后,身边无人。他身体无恙,又是十日赶路,他们终于到了。
燕王奉命管辖着漠北三十五个州城,以其中最繁华的都城宁城为首,燕王府便坐落于其中。
大漠风光无限美好,可自古以来便是战乱不止,更在乐朔皇帝打破休战文书之后,混战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苏承被人安置在一方别院,几日不见陆敬寻身影,听说是马不停蹄赶往交战城池亲身退敌去了。
这儿的侍从们不认得苏承,更不懂他是个贼人之子,待他如贵客。
厨房的老嬷嬷看他漂亮乖巧,更是常做些甜糕零嘴逗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