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梦都想着重新来过。
回到与沈停云第一次见面的雪夜,就算是骗也要把对方骗着带回王府。
或者回到自己第一次以宣王的身份踏入暗阁的时候,一眼认出了在老阁主的身边怯怯地站着的那个小侍卫,紧紧地抱住对方,跟他说,自己一直在找他,如果他喜欢,自己就让他坐上天底下最尊贵的位置,自己在皇位下守护他一辈子。若是不喜欢,自己就放下王府的一切,跟他一起浪迹天涯。
可惜所有关键的节点,自己都做错了,选错了。
……若是这双眼能同寻常人一样,看得清心爱之人的样貌,是不是就能更容易地分清是非黑白?
齐时雨双手掩住自己的双目。
没有用的,无论多少次,自己都认不得小侍卫的模样。明明眼睛是眼睛,嘴巴也是嘴巴,可自己为什么偏偏看不清这张脸的样貌?
沈停云爽朗地笑起来:“我是江湖上无门无派的一个小混混,你可以叫我……”他琢磨了一下,最终说道:“我叫方濛。”
他们两个本就是从方濛和齐时雨开始的。
齐时雨松开手,与沈停云握在一起,当真像初次见面时一样客气。
“明日一早还要赶路,进了应阳境内必须小心谨慎,方大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
齐时雨的逐客令出来,沈停云也不再继续停留,齐时雨愿意配合着装作不认识自己,他求之不得。
只是沈停云心有疑惑,齐时雨方才在房中饱受折磨的样子实在令人费解,难道是听雨楼为了控制阁主给他下了毒?
沈停云离开后,齐时雨长舒了一口气,下一个瞬间直直地跌倒在了房中。
他已浑身冷汗,血液中席卷而来的疼痛让他浑身发抖,他找了块帕子塞进嘴里,让自己彻底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他找了沈停云两年,终于如愿以偿,但却偏偏是在今天晚上。
当年被留在体内的母虫远比他想象中的要磋磨人,两年来的每个月圆夜,他都饱受着与今夜无二的折磨。
他答应过季明归,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沈停云知道。齐时雨还以为沈停云会问自己,但他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他们两个,真的已经是陌生人,毕竟只有陌生人才会有意地保持边界感,小心翼翼地不去触犯他人的隐私。
疼痛的折磨中,齐时雨发现自己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