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陪我,”荣则顿了一会儿,说,“她和季悠可去的,没告诉我。”
“上次给你打电话那个女孩儿啊?”黄予洋问他。
荣则说“是”,黄予洋便说:“你姐很关心你。我爸到现在好像也弄不明白我打游戏怎么能赚钱的。”
荣则沉默地往前开,开了一段时间,才说:“她也不大明白。”
“她很忙,还有点点和念念,”荣则告诉黄予洋说,“不那么有空。”
“你姐夫呢?”黄予洋问他。
“在打离婚官司,”荣则低声说,“出轨。”
黄予洋怔了怔,想起刚才荣则姐姐和自己聊天的样子,还有点点和念念在酒店房间里坐着叽叽喳喳的场面,心里有些沉重和难过。接着他想,荣则可能真的回不来打比赛了。
他看着路边,时间还早,路边绿道上行人在散步,也有穿着背心和跑鞋跑步的,问荣则:“我们去哪里?”
荣则反问他:“你想去哪。”
黄予洋想了一会儿,说“要不找个网吧吧”,他还是想去看一看自己的视角,说:“你陪我一起给我复个盘。”
荣则看了他一眼,说:“我带你去FA最早的基地吧。”
“前几天找人装了两台新电脑。”
荣则带他开到了市中心的一个小区,他在车里翻出了卡,带黄予洋刷卡上楼,基地在33楼,一进门,靠窗有一排电脑桌,大部分桌上是空的,有两台桌子上放着电脑。
房子很大,也很干净,所有的桌子都擦得干净,房里有些热,荣则开了空调,微冷的风从上方的出风口吹出来。
房间门开着,除了桌子椅子、投影仪,还有靠墙的沙发之外,什么都没有。
“你们在这儿打了多久?”黄予洋抬头看了看客厅的吊灯,问荣则。
“大半年,”他说,“金州路的基地装修好之前,都在这里打,楼下是宿舍。”
荣则走过去开机,黄予洋看见桌子上摆着没装的外设,一份是荣则惯用的,一份是他惯用的。
“随便买的,”荣则看见他的眼神,对他解释,“一开始只打算装一台,后来觉得多买台备用,就顺便准备了你的外设。没别的意思。”
“那反正荣爹记性挺好的。”黄予洋笑笑。
他拉开了窗帘,看外面的夜景。三十三楼的景观和宿舍四楼不同,更开阔,黑夜中光点成片成片,一直延续到入海口才暗淡下去。
而后黄予洋回头,看见荣则站在离他几步路的地方,看着他,想了想,微微张开手臂,对荣则说:“怎么有人光站着不来抱抱安慰我。”
荣则看了他几秒钟,走过来,很轻地抱住他的腰。
荣则头发被鸭舌帽压得有些乱,可能不再是那么商务的发型了。
黄予洋挨着他,脸靠在他肩膀上,闻着他身上很淡的或许是男士香水的味道,说“对不起”。
在重生室看见队友逐一被击杀的画面萦绕在黄予洋的脑海,他感到一种不至于过于深切,却延绵不断地击打他的无力和痛苦。
“荣则,”黄予洋把脸埋进荣则怀里,喃喃说,“我今天真的好想赢。”
道歉没用,但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今天太差了,这不应该。
荣则低下头,吻了黄予洋的额头和脸颊。
他的鼻梁碰到黄予洋的眼角,黄予洋的难受很麻木,很空虚,眼底干涩,并没有流泪的冲动。
黄予洋抬起头,去亲荣则的嘴唇,用力地和荣则接吻,几乎想要荣则把自己咬痛,仿佛只要身体疼了,失败带给他的痛苦就能够被抹去几秒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