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太已经编尽谎话，实在没辙，这会儿见孩子她爷爷回来，正好脱身，“爷爷回来了，你自个儿问他去。”
哭成泪人的小姑娘飞快地跑过来，抱着爷爷的大腿可怜巴巴地撒娇，“爷爷，爸爸到底回来了没有？”
“回来了。”顾老爷子俯身把孙女抱起，“不过，他现在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暂时还不能回来陪你。”
小丫头哭得越发凶了，抡着小拳头往爷爷身上砸，“呜呜，爸爸是坏蛋，还有什么比陪笑笑更重要呀？”
孙女儿已经哭闹了一个多小时，顾老太实在心疼，“你给战琛打个电话，好歹让他给孩子一个交代。”
听奶奶这么一说，小丫头立马不哭了，睁着泪汪汪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爷爷，眼神里写满了催促。
这般可怜的眼神，任谁见了都会心疼，顾老爷子只能给儿子打电话，“笑笑正闹着呢，你哄哄她。”
“爸爸、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小姑娘心急地抢过爷爷手上的电话，甜腻腻地叫开了。
“爸爸在医院……”
“怎么了，爸爸生病了吗？”小丫头，这么急的性子不知道像谁。
“不是，爸爸在医院陪一个很可怜的姐……”顾战琛很自然地想说姐姐，按照馋馋和笑笑的年龄差距，应该叫姐姐比较合适，但因为她们之间有个他，这声姐姐恐怕叫不得，“很可怜的阿姨，她刚刚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很需要有人陪在她身边。笑笑是个乖孩子，会体谅爸爸的，是不是？”
这话倒是没说错，小丫头只有在想爸爸的时候才会任性地闹公主病，大多数时候还是挺懂事的，“爸爸，你把电话给阿姨，笑笑想跟她说说话。”
顾战琛有些犹豫，自从爸爸走后，馋馋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他不敢确定她是否愿意接这通电话。
他正犹豫着，病房的门突然打开，脸上毫无血色的叶馋馋缓步走出。
两个人怪怪地对视了几秒，叶馋馋好像突然想到什么，先开了口，“是……你女儿打来的？”
他常年在部队，难得回一次家，却不能在家好好陪女儿，她真的有点过意不去。
顾战琛随口嗯了一声，走到馋馋面前把手机递给她，“笑笑想跟你说说话。”
手机已经递到了面前，叶馋馋只能顺手接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叶馋馋正犹豫着，听筒里突然有了动静，“阿姨，你在听吗？”
“在。”叶馋馋急忙把手机拿到耳边，应了一声。
“阿姨，不要难过哦。你的亲人去了天堂，会有好多漂亮的天使姐姐陪他的。”六岁的顾思恬（小名笑笑）是个没有妈妈的孩子，她几乎是在各种有关天堂和天使的故事陪伴下长大的，这番话从她口中说出来一点也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