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是急糊涂了吧,我一个姑娘家也知道妇人分娩的不易,屋里的两个产婆都是极有经验的,相信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了,现在让人进去恐怕反而会添乱。”
要论口才,容婉月还是有几分自信的,这不,容恒就被她说服了,没有让柳氏派人进去查看,柳氏气的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却也无可奈何。
“大小姐,夫人胎位不正,生不下来,请您进去呢!”说话的正是其中一个产婆,她慌忙从房中走出,双手沾满鲜血。
听到她的话,最先有反应的是容恒,他面色苍白地跌坐在椅子上,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
“大小姐还是个姑娘家,怎么能进产房,还是我带人进去看看吧。”柳氏反应倒是很快,一边说一边就往房里走。
容婉月反应也不慢,伸手拦住了柳氏的去路,同时对着刚刚缓过气来的容恒说道:
“父亲,春姨娘此时最需要的,就是信任的人陪在身边,父亲是男子进不得产房,女儿与她关系不错,愿意代父亲进去陪伴,如果让她不想见的人进去,恐怕情况会更加糟糕。”
容恒虽然有些受了刺激,但是容婉月的话他听明白了,想想素日里自己的妻妾相处确实不太融洽,越发觉得大女儿说的有理。
“好孩子,那你就代为父进去照看着,一定要保证母子平安啊。”容恒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望向容婉月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容婉月在心中冷哼一声,他认为产房不洁不愿进去,却全然不顾及自己这个未出阁的女儿也是不应该进产房的,容婉月虽不信这种旧俗,但却被容恒这副嘴脸恶心到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迈步就向房中走去,虽然她经历过不少事,也做了心理准备,却仍然被产房中浓重的血腥味吓到了。
都说妇人生产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可是她这个死过一次的人,却觉得眼前的情景比地府还要恐怖。
春姨娘仰面躺在床上,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凌乱地粘在脸上,看起来就像一个女鬼。
她身下的褥子已经被血染透,周围的人都在胡乱地忙碌着,没有人给她换上干净的被褥。
容婉月强忍着不适走上前去,想看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大小姐,这孩子是横着出来的,怕是不好啊。”产婆说的隐晦,但是容婉月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她顺着产婆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春姨娘的双腿之间伸出了一只小小的手。
正常生产,婴儿都是头先出来,如今确实先伸出了一只手臂,看来情况确实凶险。
“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对于春姨娘,容婉月丝毫没有怜悯之情,也不在乎她的死活。
但是复对于这个孩子,她却有着比较复杂的感情,之前她只是将他当成一个复仇的工具,可是看到那只小手,她的心里似乎有多了一丝其他的感觉。
“回大小姐,我们已经试了许多种方法,但是仍然没能调整好胎位,现在还有最后一种方法,只是……”话说一半,产婆犹豫了起来。
“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吞吞吐吐的,有什么法子直说便是。”
“还有一个方法就是,将手探入产妇体内,将孩子强行拉出,只是这法子实在凶险,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用的。”
听了产婆的描述,容婉月已经觉得心惊肉跳了,可是事到如今,无论什么法子也只能试试了。
“既然有法子,就赶快试试啊,没看到春姨娘已经没多少力气了吗?”
“大小姐,这个法子实在凶险,产妇和孩子九死一生,就算是侥幸成功,也再无生育的能力,老婆子实在是不敢试啊。”
产婆不顾地上的血污,跪下一个劲儿地磕头,说什么也不愿意动手。
看到产婆的样子,容婉月知她确实害怕,只怕是再逼迫也是无用的。
她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春姨娘,暗暗拿定主意,咬着牙向床边走去。
她退下手上的饰品,用清水细细净了手,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将手探入了春姨娘的身体,动作之干脆果决,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快告诉我怎么做。”容婉月看着一旁发呆的产婆,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听到容婉月厉声的训斥,产婆这才缓过神来,用颤抖的声音为她讲解。
一刻钟过去了,产房中传来了婴儿响亮的啼哭,这个备受关注的孩子,终于平安地来到了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