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是苏绮越能胡作非为的地方,也不是苏绮越能轻易逃离的金丝笼。
世人只羡慕皇宫的巍峨宏美,雕栏画栋。殊不知巍巍乎高哉美哉的宫殿,有多少拨不开的腥风血雨,阴云臭雾。
这宫里每一块石板都曾被鲜血氤氲过,岁月风尘也洗刷不净的罪孽深重,冤魂丛生。
没有人不向往皇宫,也没有人想永远留在皇宫。
至少苏绮越不想。
她从一开始就没想做这个皇帝,看似荣光,实则大权旁落被架空,豺狼虎豹相环伺。
如果不是这倒霉的直播系统缠上她,她此刻定是闲云野鹤,不知在哪个山头快活呢。
何至于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金笼子里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活得一点也不痛快呢?
“傅锦遇,这里是你的昭安不假,但我也不是能任由你摆布的废物。”
苏绮越表情冷硬,一字一句,字正腔圆地回答傅锦遇。
傅锦遇没被惹怒,他只是看着她,一点一点勾勒出笑意。
他的小姑娘什么都好,唯独太有主见了,让人抓不住。
如果有什么办法能折了她的翅膀就好了,这样就可以把她桎梏在身边,陪他一辈子了。
苏绮越,你就是有通天的本事,我也不会让你逃掉的,就是死也要葬在我的棺椁里。
“这书不错,陛下不介意赏给我吧。”他笑得疏朗,光风霁月。
苏绮越冷漠的点点头。
傅锦遇回到美人榻躺下,翻开书继续看,“陛下未免太提防着臣了,臣又不是豺狼虎豹,又不会生吞活剥了陛下,”他偏过头看她,”陛下说是也不是?”
苏绮越仍紧蹙着眉看他,不言不语。
傅锦遇嗤了一声,“八年了,陛下还是那么天真,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你的善意,在这皇宫里,陛下还是冷漠些的好,莫要被那些假仁假义的怪物活吞了。”
这宫里的怪物太多了,小姑娘还是那么天真的相信良心未泯可如何是好,不过这样也不错,得叫她被怪物咬一口才知道他对她有多好啊。
苏绮越怔住,八年?满打满算她和傅锦遇也才认识六年,六年前还只是一面之缘……哪里来的八年?
她不觉得是傅锦遇算错了,那么阴险聪明一个人绝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出错。
苏绮越只顾着纠结这个“八年”,将傅锦遇其他的话都抛之脑后了。
就算听进去了,可她身边最可怕的怪物不就是傅锦遇吗?
傅锦遇都不需多看就知道苏绮越没把他的话听进心里,也罢,她对自己如此敌视,自是不肯听他的。
傅锦遇站起来,画本子塞进袖中,抚了抚身就往殿外走。
苏绮越微微松了口气,却见傅锦遇又在门口停下,一口气还没放下又提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傅锦遇问门口候着的小太监。
小太监约莫十四五岁,长相不错,颇为秀致。
被傅锦遇问起,单薄瘦弱的身子骨抖了一抖,“回大人,奴才名叫小周子。”
声音也细细弱弱的,有些颤抖。
傅锦遇笑了笑,“见风使舵的狗东西,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