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温宁一起上来的。”傅铭深迈开脚,逼近我们,“我刚才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听得清清楚楚。”
“沈念蓉,你的戏演的不错,可是我早知道,你是在演戏了。”
“你什么意思?”沈念蓉忘了和我争夺,我顺利抱过孩子,他浑身冰冷,没有一丝人的温度。
我颤抖地去试孩子的鼻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没有唿吸……
我的眼泪大颗大颗往外涌,我才刚刚见到我的孩子,他长得像傅铭深,长大后肯定是个小帅哥。
他不会死的,我几乎哭跪在地上,拼命把他塞进怀里,用身体温暖他。
傅铭深和沈念蓉的争吵,我一个字也听不见,全世界,我的眼里只有我的孩子。
“温宁。”傅铭深走向我,他扶起我的身子,“你没事吧?”
傅铭深也被雨水淋透,指尖都在滴水,我愤怒地推开他,“你来干什么?你还来干什么?看笑话吗?”
“傅铭深,你非要我们的孩子死了你才甘心!”
“你为什么这么恶毒啊,你是他的爸爸啊,你怎么能见死不救,你怎么到现在才出现!”
“我恨你我恨你!”我把失去孩子的痛全发泄在傅铭深身上,我真的快恨死了,仇恨侵入五脏六腑,生生被撕碎的滋味太疼了,我无数次地告诉傅铭深,我们的孩子还活着,孩子在沈念蓉手里,他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啊!
“温宁,你冷静点!”他眼神摄人地盯着我,稳住我的身体,我却一口咬住他的胳膊,“你去死!”
“你和沈念蓉一起去死!”
“温宁!”傅铭深大声叫着我的名字,“你带着孩子下楼去,警察和救护车马上就来。”
没有用了。
我失魂落魄地后退,孩子青紫的脸深深烙印在我眼底。
我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期待了。
没有什么能支撑我活下去。
我太疼太痛了,傅铭深和沈念蓉毁了我的全部。
“温宁,你要做什么?”傅铭深不断向我靠近,他真是前所未有的狼狈,活像一只落汤鸡。
向来洁癖成疾的傅铭深,原来也有不堪入目的今天啊。
我冲他咧开笑脸,像一朵长在悬崖边的绝美之花,绽放生命最后的光彩。
“别跳!”傅铭深大喝,“我一直没告诉你实情,给我个机会,让我向你赎罪!”
“不管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我和你一起抚养他长大,只要你肯下来,我们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你还是光鲜亮丽的傅太太!”
傅太太。
呵呵。
我当了三年傅太太,我用尽全力爱他,换来了什么?
父亲的死,温氏被吞噬,两个孩子死不瞑目!
“傅铭深,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傅铭深怔怔地看着我,“我们可以回去!温宁,我们回得去!”
回不去了,我对自己说。真的回不去了。一切都太晚了。
在我最渴望他保护的时候,他一次次地离场。
我身上的伤口还没结痂,在审讯室,我被一群人围攻,打到流产摒靐。
那个时候我最渴望见到傅铭深,我真想他能来救救我,结果呢?
他体贴入微地陪着沈念蓉做产检,为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孩子忙前忙后,对真正怀了他孩子的我不管不问。
够了。
受够了。
“傅铭深,这辈子,我最后悔的事情是遇上了你,如果有下辈子,我不要认识你,不要爱上你,再见。”
说完,背过身子,纵身一跃。
比想象中容易,我曾有一次坠楼的经验,相比上次,我的心情平静许多。
渴望那片安宁的到来,渴望解脱……
傅铭深的暴喝声越来越模煳,迅速消失不见。
我想我会真的忘记他,不过那是下辈子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