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够残忍的。”
“我很好奇……”在一旁打下手的许冬末压低了嗓子。
“斐亦煊不是有洁癖吗,为何杀人的时候总是……”鲜血淋漓这几个字没有说出口。
冷心嗤笑一声。“他喜穿白衣,因为白衣染了血便能看出,下令让人清扫至一尘不染,是不喜自己带回来的血腥味,所谓的洁癖是为了洗干净身上的血,明明是吃人的鬼偏要伪装成人,道貌岸然。”
“你怎知道这些?”许冬末疑惑。
冷心的手僵住,恍若间他回忆起幼年时,那个在河边不停洗手,企图洗干净手中血迹的小胖子。
“猜的。”
继续搅拌溶液,直到搅拌好往尸体的脸上涂抹。
“这便是易容术?”
“你若想学,叫我一声哥哥,我教你。”
许冬末撇了撇嘴。“你也没比我大多少。”
天色暗下,易容结束,莫常拔出剑砍头颅,许冬末错开头不敢去看。
“我出去走走。”
他过去透气,见河岸边蹲着一个人,水波荡漾,男人正在搓洗手中的血迹,他眉头紧皱,薄唇抿成一条线,力道很大,明明已经干净了,他却还不罢手。
脚步声临近,斐亦煊眸子一凛。
“谁。”
“是我。”
许冬末走到他面前,从怀中取出一张干净的手帕递给他。
斐亦煊接过,擦干净手中的水渍,神情漠然的丢在地上。
看着他走远的背影,许冬末拾起掉落在地的手帕。
“乱丢东西的习惯可一点都不好。”
……
越城城主府,烛火通明的大厅,城主坐在主位上,下方跪着一位少年。
“阿古,是不是你干的。”
阿古低着头,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话,这模样已经是不打自招了。
“砰!”城主拍案而起,怒指着他。
“我差一点便杀了斐亦煊,你却放虎归山,你想害死阿哥吗!”
“阿哥,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他答应会说服斐王,以后也会继续买我们的兽皮。”阿古解释着。
“他是谁?你可知道!”
阿古噎住,“我……”
“不知道名字你便轻信他帮着对付阿哥?爹娘去的早,是阿哥将你养大,现在你便是如此报答阿哥的!”
阿古两眼通红。“阿哥……”
“别叫我阿哥,我不是!”
城主背对着他。
“来人,将阿古关起来,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将他放出来。”
士兵将阿古带走,城主坐在椅子上捏着眉心,暗恼不已。
“只差一点点,一点点!”
“城主大人,斐王项上人头奉上。”门外有人喊道。
城主倏地站起来三步并做两步冲出大厅,门外,士兵提着一颗人头他凑近一看。
“你是如何杀他的!”
“我追出去,在一间茅屋里找到了昏迷不醒的斐王,一刀下去身首异处。”士兵头领说道。
城主接过人头。
“你立了大功,有赏!”
“谢城主大人。”
城主提着头颅离开城主府,那个人说过,只要杀了斐亦煊便能给他一笔丰厚的报酬,他现在便去兑现。
有了这笔银子,他便不用再去看那些奸商的脸色。
“斐亦煊,我也是被逼的,你安息吧。”
马停在山林中,城主手提头颅到了一处山坡前。
山坡上站着个人,他身披斗篷头上戴着帷帽,全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
“按照约定好的,银子在哪。”
这男人回头只一眼便激动得声音发颤。
“拿给我瞧瞧!”
城主将头颅丢过去,男人接住提在手里仔细看着,嘴里发出难听的笑声。
“斐亦煊你也有今日,哈哈哈哈……从今日开始长州郡便是我的了!”
嗖嗖嗖,黑影落下,将城主包围。
“你这是做什么!”城主大惊。
漆黑帷帽下阴冷的传出三个字。“杀了他。”
“你利用我!”
“我只不过是略施小计你便上当以为斐亦煊要对付你,你放心,我会提着你的头颅回去,告诉大家是你杀了斐王,而我,替斐王报仇雪恨,顺便灭了越城。”
“我杀了你!”
城主攥着拳头,知晓自己被人利用,他怒吼一声杀了过去。
黑衣杀手围杀而来,城主杀红了眼,全然不顾。
手臂被划伤,弯刀落地。
黑衣人一脚踹中他的后背,他踉跄扑倒下。
还不等他站稳黑袍人拾起地上的弯刀,高举着弯刀的影子被月光拉长,如死神手持镰刀,那被帷帽捂得严严实实的帷帽落下,露出一张狰狞的脸,丑陋得如同地狱里爬出的厉鬼。
“去死吧。”
“叮”弯刀断裂。
“该死的人,是你。”
这声音明明没有丝毫起伏,却令黑袍人戒备到全身的每一根毫毛竖起,他停下手里的动作,环顾四周。
“谁!”
火光大亮,银甲士兵将他们团团围住,高大的身影从黑暗里走来,而此人,正是本应该被砍头颅提在黑袍人手中的。
“怎么可能……斐亦煊!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