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大人,这奴隶的情况您也看到了,他一路上推车太慢,才耽误了时间。”孙管事脑子转得快,将责任推脱了个干净。
“出了什么事”这动静引来了管理此处的林校尉。
孙管事跪下,将方才许冬末说的话,重复了一遍给他听。
“矿洞底层湿气重,许是食物存放太久这奴隶吃坏了肚子。”
林校尉看了一眼许冬末,想着若吃食出了问题,会影响采矿进度。
“以后半月出来采购一次,不要将粮食存放太久。“
“是。”
林校尉离开,孙管事带着许冬末顺着铁索下沉,到了地底,许冬末恢复如初,孙管事赞赏的看向他。
“小子,你还算机灵。”
“为了孙大人,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孙管事暗自点头。
“以后常与我出来。”
“多谢孙管事。”
……
“冬末哥会回来吗?”
阿木抬头看向上方漆黑的上方,以前许冬末每日都会如他这般看许久,他知道许冬末想离开这里,他不属于这里。
这次出去后,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心中不舍,鼻子跟着发酸,不知不觉的朦胧了视线。
“别等了,他不会回来的。”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是个五十来岁的大伯,他也是跟随许冬末一同采矿的人之一。
“冬末哥会成功吗?”阿木看向大伯。
老伯沉默了,事实上每年逃走的奴隶有很多,老伯在这里五十多年也见了不少,但是他们无一例外都被杀了。
大伯没有回答他,死亡在这暗不见天日的矿洞时常发生,老伯见到了很多向许冬末这样不自量力的人,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这座深不见底的矿洞是他们的宿命,没有人能逃脱。
咔咔咔。
铁索声响,平台从高处落下,孙管事走下来。
老伯不忍去看阿木失落的样子错开眼睛,却听阿木兴奋的喊道:
“冬末哥回来了!”
老伯抬头看去,又揉了揉眼睛,确认再三,自己没有出现幻觉。
许冬末推车跟着孙管事将采买回来的东西放好,孙管事将一个油纸包丢给他作为奖赏。
“冬末哥!”
阿木兴奋的跑过来,扑到许冬末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呜呜呜……”
“傻阿木,你哭什么。”
阿木瘪着嘴,这里人多他不敢说话,只看着他豆大的泪水止不住的落。
许冬末心一软捧着他的脸细细的擦拭着。
“走,我与你说说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阿木兴奋的点头,许冬末与他到了一处矿洞里,放下背上的背箩将方才孙管事给他的油纸包递给他。
“打开看看。”
阿木好奇的打开,便见里面是一块香气诱人的鸡腿。
阿木在这里长大,从未吃过糠面饭团以外的食物。
“这是什么。”
“烧鸡腿,很好吃。”
阿木小心翼翼的咬了一丁点,刚一入嘴便瞪大了眼睛,紧接着一大口咬下去。
看他吃得开心,许冬末由衷的笑了。
笑过后便开始悲伤。
他想狄卓予和他说过的那句话。
“王族,富贵,贱民,奴隶……层层剥削,层层压迫,高层的人能随意决定奴隶的生死,无数奴隶的性命被他们玩弄于鼓掌,他们备受煎熬苦不堪言!”
“我要将那些高高在上的上位者,从他们的王座上推下去。”
“冬末哥,给你。”
阿木只吃了一小半便递给许冬末。
许冬末抓住他的手。
“阿木,想离开这里吗。”
阿木瞪大了眼睛,见许冬末目光坚定,他点了点头。
“想。”
“冬末哥答应,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
……
一晃眼过去了三日,这三日里,许冬末除了挖矿便是顺着矿洞一条一条的走。
夜里在休息的平地上,许冬末用火烧棍在撕碎的衣片上画着什么。
“冬末哥,这是什么?”
“地图。”
许冬末将最后一笔画好,目光锁定在一处。
“这几日我们所有能走的矿洞都走了一遍,唯独一处没有去过。”
许冬末他们所在的矿洞是整个矿山最底下的一层,也就是说除了他们在这最底下,便没有别的人。
而这里却多出一条漆黑的通道。
阿木看着许冬末所指着的地方。
“这里已经被废弃,是一处危险的洞窟很容易塌方,以前有人想去这里开采却被活埋了进去。”
许冬末摸着下巴。
“明日去看看。”
当铜锣响起,许冬末与阿木一同去往那处被废弃的矿洞,许冬末丢下背箩开始清理矿洞外的石头,阿木劝不住他便与他一同去清理。
足足过了十日,终于将碎石清理干净。
许冬末举起火把朝里走去,阿木守在外面望风。
这里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通道,越往里走越是漆黑,慢慢的前前后后都看不到亮光,路也变得狭窄起来。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走到尽头,前面是一块石壁没有路可走。
许冬末取下背着的铁镐对准石壁狠狠的砸了下去,石壁裂开一条缝隙,裂缝蔓延石壁轰然倒塌。
许冬末举着火把照向前方。
只见,在这漆黑甬道的尽头,锁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