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忽抱紧嬴泓,低头亲了亲他的发顶,目光放得极空,也不知落在了什么地方,只是冷笑了一声:“不急,若我能活着从宣德殿走出,亲手斩了这忤逆军令之人。”
苏牧瞥见宋忽与嬴泓亲密的动作,眼神一晦,暗自攥紧了袖口的衣衫:“宋忽,你我二人之间的恩怨不应该迁怒于旁人,戚七将军一心为你,是个忠良将领,你不能这么对待他。”
“戚七是宋家军的从属,苏二公子一个外人,凭什么对本督的家事评头论足?”宋忽垂眸笑了,“本督怎么对待我的麾下,与苏二公子有何干系?”
苏牧眼神一颤,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宋忽仰着头,原想等着苏牧对自己作个解释,眼巴巴等了一会儿,却也没等到,反而憋了一肚子气。
一声冷笑,唇瓣紧抿,语气愈发凉薄了几分:“废话少说,你今日带了私兵前来,是护主,还是弑君?”
苏牧不答。
宋忽抱紧了嬴泓几分,似笑非笑:“亦或者,你此番进宫,无非是在利用我宋家军与嬴烊厮斗,坐山观虎,收取渔翁之利?”
“嬴汐呢?”
“你不会想要告诉我,他没跟来吧?”
苏牧依旧不言,轻抬起手,打了一个手势,一群上林私豢的兵马从四面八方召集。
“宋忽。”苏牧撩起雪白的衣袍,半蹲在地上,与宋忽平视,“我们……合作吧。”
宋忽眼眸低垂,面上看不出悲喜:“筹码是什么?”
苏牧不明所以:“什么筹码?”
宋忽低低一笑:“苏二公子,我扶持燕王嬴泓,你扶持桓王嬴汐,你我本就水火不容,谈何合作?”
“桓王殿下天纵英才,燕王殿下也实乃治世能臣。”苏牧淡淡的目光扫了嬴泓一眼,“既然如此,为何不能,二主并立呢?”
宋忽凤目一冷:“荒唐!”
苏牧脸色略微一变,态度略微松动了一些,退让一步:“那么,桓王嬴汐加封辅政亲王。”
“不可能。”宋忽皱眉,坚决而冷硬,“军事,政务,乃至整个江山,只能落在嬴泓一个人手里。”
苏牧眼神一晦,轻轻摇头:“宋忽,别太逼我。”
“谁在逼谁?”宋忽凤目充着血,抱着嬴泓的那双手在忍不住颤栗,“到底谁在逼谁!”
苏牧缄默良久,苦涩一笑,嗓音一如既往般温润:“那么这般,我再退让一步。我的精锐兵马全在殿里,你的精锐兵马全在殿外,你若是能以一己之力先于我的兵马一步,生擒嬴烊。”
“君主之位,我便让与嬴泓。”
宋忽凤目一敛,沉声道:“你带了多少兵马?”